任之。

腰上扣著兩壺水袋,拍了拍白熊的腦袋,徑自朝原始森林更深處走著,隨著白熊跟上,腳步逐漸增快,直至快步奔跑,在這個一望皆綠,草木皆兵的森林裡找尋那些對外人而言稱得上恐怖的野獸去了。

齊魯夫能感受到白熊的興奮,對於這頭他十五歲那年產下的公崽,照齊二牛的話說比它媽骨子裡更具侵略性。也是那一年白熊的媽產崽而死,當時是齊二牛給那頭陪了他十幾年的狗親手下葬的,甚至立了個墓碑,搞笑的卻是碑上寫的是條狗的名字,出生年月到去世年月僅僅十幾年。

從那時起,齊魯夫似乎就很喜歡白熊,似乎見到了生離死別產生的一種情感,對於長年冷漠的他,只有看白熊的目光帶著一些親人才該有的溫柔。

一人一犬在森林裡以不慢的速度持續奔行著,都沒有喘氣的跡象,像多年來早就習慣了一般,嫻熟又迅猛,嗅著大興安嶺特有的氣息,即便外人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酣暢淋漓。

在足有半小時的短途跋涉下,嗅覺靈敏的白熊發出一聲長吠,夾雜著興奮,原本與齊魯夫一致的腳步也增快了,急轉之下,向著一處狂奔而去,像是找到了屬於它的獵物。

齊魯夫跟上,露出罕見的笑容,自是明白白熊嗅到了那缺了胳膊的黑瞎子,“俗不可耐的小東西,就那些德性。”

跑在之前的白熊像聽的懂齊魯夫的話似的,別過頭叫了一聲,繼續向著它鼻子鎖定的地方跑去。即便四腿的白熊礙於樹木陳雜有限速度,卻也將近一小時三十公里的速度,而齊魯夫同樣跟得上,不急不緩,沒喘大氣,面色正常,如同尋常走路那般輕巧。

在風聲掠過耳畔,樹蔭遮蔽給不了溫暖的陽光的剎那,齊魯夫約莫想起齊二牛把他獨自丟進大山裡的日子,那無止盡地被野獸追逐,害怕、恐懼,退無可退的拼命,食生肉,生扯野獸的耳朵,舌頭。即便自己的手被銳利的牙齒割破,即便身上有著越來越多近乎畸形的傷疤。而齊二牛那時候,只是每隔一個月來山裡看看他,知道他還活著,走時都會留下一句不溫不火的話:“我二牛的崽子,要是鬥不過這山裡的畜生,將來也別去大城市丟人現眼。”就為了這一句話,齊魯夫硬是在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山裡撐了三年,十二歲到十五年裡,除了被大傢伙追逐便是他追逐小傢伙,等到他八極拳已經略有小成的時候,他也敢於和那些山裡的狼,或是一群狍子耍耍。

都是一些可以稱得上是忍辱負重的歲月,在時間的積澱下,齊魯夫對於齊二牛的情感,依舊是感激帶著一些憎恨。可那未泯的一些憎恨,也在他的成長下消逝不見了。

當一頭沉睡的黑瞎子感受到兩股危險的氣息時,它已經咆哮起來,卻沒敢和這兩個熟人硬碰硬,可當他又發現只剩下一條胳膊的自己,已經沒法很快地跑起來時,怒火中燒,甩著僅剩下的巨臂向那條它憎恨的白熊揮去。

與此同時,李毅六人在看到那頭該有六百斤的黑瞎子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與此同時,白熊被黑瞎子一巴掌拍飛的同時一躍而起,帶著守山犬的本質怒吠一聲,瘋狂地咬著黑瞎子的胳膊不放,齊魯夫並不彪悍的身軀卻彪悍地用背脊靠在黑瞎子的肚皮上,以不知何來的巨力將黑瞎子震退直至倒地,右臂的肌肉幾乎膨脹得將要炸開的一拳緊接在黑瞎子的肚皮上,打的一口腥紅的血液無端地從黑瞎子的嘴巴里噴湧出來。甚至能聽到一些內臟爆炸的聲響,那是一種給人噁心又內心發虛的聲音。

白熊的爪子狠狠地在黑瞎子最脆弱的肚皮上撕扯起來,一條一條的血縫,直至大腸小腸從從被白熊偏長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