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女兩聽到拍手聲轉頭,正想來個尷尬偶遇的問好,誰知一看她面上愉悅的微笑就當場愣住,半天吐不出一字來。母女兩畢竟不是什麼見過市面的大人物,在這小山小村的地方,這般演戲還是第一次,完全想象不到自己說得這般慘淡了,對方卻是一臉微笑!頓時心驚,又有些怕,直覺得這些人不是小人物,得罪不得!

危淤傾任由她們看著,不僅不惱還掛滿微笑反回看,冷漠的聲音中這次帶著壓不住的嘲諷笑意,“演完了?”

她這般輕問,卻不想將那母女兩嚇得冷汗直冒,當場全身哆嗦。(陌:嗯,情況可以想象成現代的一首神曲《忐忑》!)

銀鬼好奇打量她,不明她是如何看出,但轉念一想貌似她就是個演戲高手也就釋然了。不過無奈倒是不少,當初她的戲也騙得他不明方向。

“小姐,我們……”母女兩驚慌,齊齊跪下,剛開口想解釋卻又找不出解釋的理由,騙就是騙,終是她們不對,無話可說。

危淤傾倒勾勾唇,好心好意幫她們說完,“故意放大聲音吸引我們,然後利用賣女的事來讓我們可憐你們,好買了你女兒,或,直接施捨銀子。”她說這話時仔細打量了面前的兩女,覺得十分可笑,她看上去是這麼好騙的人嗎???“不過,你們怎麼確定我沒睡,一定會出來?”

婦女膽戰心驚,這小姐太厲害,一眼便看穿了她們的計謀。害怕自己真得罪了什麼不能得罪的人,於是不敢有半點隱瞞,“我先借著添熱的理由去過小姐房間,沒人。”

添熱即是添香,初冬晚寒,這婦女知道大城的小姐都是嬌生慣養,晚上房間必備著發熱的香,以取暖。

危淤傾仍是淡漠笑著,並不應答,只打量那將頭壓得很低的女兒。大城小姐確實有夜裡點香的習慣,不過不巧,她不喜歡那東西。

突然有腳步聲傳出,照氣息判斷,她猜得出是被吵醒的玉月與簡郢,當即勾唇,往後望,決定將這事丟給堂堂的左相公子。

“我不缺丫鬟。”

月兒幾人一出來聽到的就是危淤傾這話,作為不知情者當然會有些不知所云,待慢慢了解了事實才瞭然點頭。

月兒對於此事一向都跟危淤傾一個態度,她雖沒有危淤傾那般極端,但由於從小的經歷使得她也對人對事冷漠。雖仍有溫柔,仍會善良,不過,這些都只會對著她自己在乎的人。

倒是單純的玉兒會有些同情心,但這家人的做法讓她不舒服,竟還騙了小姐,雖然完全沒騙到……

所以真正打算管的就只有簡郢了,他有能力管,更應該管,因為良心告訴他,造成這樣的是他爹,父債子還!

沒有直接拋錢給人,只是祈求危淤傾,讓他能與日免取得聯絡,演一場戲來威脅左相拿出貪汙的銀子,也就是他爹!

“我為什麼要幫你?”

不過事情好像進行得並不順利,他對危淤傾的瞭解其實僅在表面,根本不知這個人真實的冷漠,自以為她會看在別人可憐而幫忙,卻不想對方根本連想都沒想就出言拒絕。

簡郢不理解,不懂,連他這個可以說無賴的公子哥看到都會生出同情心,為何她不會,為何她不願幫?!

轉眼去看月兒,更是驚。那面上不是他所認識的表情,冷漠冷漠,與溫婉的月兒扯不上絲毫干係!

出來這麼久,他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他對月兒瞭解多少?那真的算是瞭解嗎?!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明顯,更或許是危淤傾幾人演戲多了,連帶看人心態的功夫都出神入化了,反正,她們立刻注意到了簡郢的情感。月兒不禁沉下了眼眸,雖不明顯,但還是被一旁的危淤傾看到。

危淤傾輕嘆,事事她都可不管,卻獨玉月不行,向簡郢不悅挑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