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很清楚那是馮夫人而不是你的含煙!”

馮吉像被什麼抽了一下,從石桌那邊猛地站起身伸過手來揪住許年的前襟,幾乎是吼著厲聲道:“她是含煙!”

“她不是。”許年盯著馮吉的眼睛,肯定地告訴馮吉,“你清楚!所以你救出了她但並沒有打算和她一起走,而是把她交給假瑤環小姐,因為你怕換個環境自己會越來越不確信她是含煙,不能透過保護她來向含煙贖罪!”

馮吉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鬆開手跌坐回石凳上。

許年站起來,走到馮吉面前。馮吉用手支著額,低頭無力地靠在桌邊,“你在嘲笑我?”

“不。”許年把手放在馮吉的肩頭,“你不會隨便和我講這麼多,為什麼?你想讓我做什麼?”他溫和地問。

“你想報答我嗎?”馮吉抬起頭,“我讓你做什麼都可以?”許年看見他眼中有一種瘋狂的神情,遲疑了一下,仍然點了點頭。

“殺了我。”馮吉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的。

許年驚得一下子收回手來,他盯著馮吉的眼睛,看見裡面滿是迷惘、痛苦和急於解脫的衝動,那種衝動讓他的心也狠狠地痛了起來。

許年顫抖著拔出了劍來。

是的,馮吉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馮吉,完全不是。他想死,那對他也許是真正的解脫。

然而劍尖在馮吉胸口停住了。

“不,我不會這樣做。”許年遲疑的說。

馮吉向劍尖撞去,許年猛地收回劍,插回鞘中。

“走吧……”許年背過身去。

馮吉不動。

“走!”許年怒吼了一聲。

馮吉失望地向天空嘆了口氣,“你應該讓我解脫。”他喃喃地說。

“要做你自己做。”許年不再回頭看他一眼,“我永遠不會殺你。”

馮吉慢慢地轉過身,消失在碑林深處。

許年走向碑林院的門口,他看見秦海青在高高的木門檻上坐著。許年走過她的身邊,她沒有動。“不去逮他嗎?”許年問。“你不是已經放他走了嗎?”秦海青帶著一種幽幽的神情回答,“我又能把你怎麼樣呢……”

十 五

初秋的夜風已經有些涼,淮陰居士靠在水榭欄杆旁,看著清冷的月亮在水中靜靜地浮著。每年的這個時候,居士都會遠離他的莊院,到這個叫怡園的地方休憩一段時間。這個專門為像他這樣的貴客提供休養的處所很得居士的青睞,雖然很久以前居士就想把這裡買下來,可是有著相當背景的怡園主人卻不願意,居士也只有作罷。

最近幾年,上面交下來的事少了許多,空閒的時間相應的多了起來,於是今年,他早早就來到這個小山圍抱之地。清閒就清閒吧。淮陰居士對自己說,最近煩心的事情太多,也是該休息一下了。

但煩心的事情並不是讓它走它自己便會走的。

兩個月已經慢慢地過去,仍然沒有馮瑤環的訊息,她似乎從這個世界上突然消失了。淮陰居士知道這是誰做的事,京師來的那幾個人似乎很擅長於隱藏他正在搜尋的獵物。

淮陰居士有些沮喪。

整整七年了,終於等到的機會,就這樣失去嗎?隨著時間的拖延,居士越來越感覺到希望的渺茫。

青煙從香爐中嫋嫋升起,夜色深沉,怡園之美便在於它月光下的清幽。

淮陰居士慢慢地踱回長案邊,案上的古琴撒滿月光。淮陰居士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