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跟前,唉聲嘆氣地耷拉著腦袋,被顧形抬腳一卷,又打起精神挺直身板:“之前我們根據幾個監控細碎的鏡頭確認的行程軌跡應該是沒問題的。差的另一半,就是胡佳蕊帶著嚴思思抄近路往主教學樓跑的這一段。”

“胡佳蕊承認,她約王衍在食堂碰面,是為了讓王衍親眼看一看,木鴻老師送嚴思思回寢室,關係來往究竟有多密切。後來胡佳蕊在食堂門口跟嚴思思碰面,木鴻老師在確認嚴思思安全之後就離開趕車,胡佳蕊就是這時,跟嚴思思說,她好像把手鍊掉在了天台上面。”

“承認隨身物品跟案發現場有直接關聯,但又只承認有關聯。”顧形嗤地聽樂了:“……這藉口真就哄傻姑娘的。”

“可不……反正嚴思思是信了,而且胡佳蕊說,還是嚴思思提到的,已經很晚了,她們倆可以一起去主教學樓,也免得保安鎖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關在樓裡面。但是——”

肖樂天嘆了口氣道:“胡佳蕊走到半道忽然藉口說手機落在食堂,怕折騰一圈兒就丟了,於是提議,讓嚴思思先跑去教學樓幫她找一找,她折返食堂,如果來得及,就在主教學樓底下碰頭,萬一被關在樓裡也方便找保安開門。結果沒想到,胡佳蕊再跑回教學樓的時候,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嚴思思的動靜,就趁著保安還沒鎖門的時候跑上去找,可是上去卻發現頂樓的推拉鐵門上了鎖,她再下樓的時候,主教學樓也鎖上了,手機沒電,她就找了一間教室睡了一宿……還說做噩夢夢見嚴思思跳樓死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主教學樓樓內監控沒通電,沒有其他佐證,一個手鍊的證據不足以威脅到她,胡佳蕊賭的就是這個。”江陌覷著肖樂天恨得牙根兒直癢癢的表情,無奈地晃了下腦袋,抬起稍微能吃上力度的胳膊,屈起指節颳了刮眉梢:“頂樓推拉的鐵門門鎖能查驗一下嗎?”

“主任師叔今天會帶胖坨再去一趟財經大學,幾個關聯人員的辦公室和筆錄內容相關的地點都會再複檢一遍。”肖樂天皺了下鼻子:“不過,師叔說這些天過去,有效的檢材堆疊,很難採集到能佐證胡佳蕊跟高墜案有直接關聯的線索。”

江陌扭頭看了顧形一眼,覷著他師父並不意外的表情,也只能輕聲一嘆:“照胡佳蕊的話來說,把她鎖在教學樓裡的保安這會兒幹嘛去了?那個時間段應該還在校內巡邏吧?”

“幫下了班兒的何娜撿鑰匙去了。非常湊巧,先後跑進樓裡的嚴思思和胡佳蕊,哪個都沒見著。”肖樂天忽地揚眉,一副被他撞見了貓膩的表情:“嚴思思跑回教學樓的時候,保安還沒巡邏到,這個時候剛好下班的何娜突然出現,拉著當時夜班的保安幫她找鑰匙——理由是白天掉的時候沒察覺,臨要回家才發現鑰匙不見了,在辦公室找了一圈兒未果,琢磨著沿著白天去黨政樓送材料的小路再找一找……保安就這麼無意間被她拽走,一直等到何娜在一個路邊排水井的草坪上撿到鑰匙扣,忙了好一陣子才折返回去鎖教學樓。”

“……不是本意地創造了一個沒有目擊證人的情境。”江陌掀起眼皮,確認似的扭頭看了肖樂天一眼:“還真是這何娜摻和進去的?”

肖樂天慎重地點了點頭,“另外……昨天整理卷宗,派出所這邊提供了當時幾個報案人的筆錄,其中最早報警的那個圖書館保安大哥的筆錄裡寫到,當時他是接了一個老師的電話,說頂樓的辦公室要挪兩盆花,讓他拽著推車去幫忙,拖車經過心理諮詢室的時候,這才意外撞見正在狂躁的胡佳蕊,鬧出持刀挾持的亂子。而這個撥打電話的人——”

“也是何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