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身,借整衣領的動作平復情緒,幾秒之後,約瑟夫已經重新控制了自己。

當然,這在關芷心中,還遠遠達不到合格線——一個稱職的科研人員,本就不該輕易令情緒失去控制,更別提約瑟夫除了研究之外,還有那麼多旁騖。

“抱歉,我失態了。”

約瑟夫微微躬身,典型地歐洲紳士禮儀,但起伏的胸膛和他的眼神,令這利益只浮於表面,缺乏應有的善意。

關芷不動聲色。

“如果您對我此前的失禮並不介懷,那麼在下仍打算遵照親王的指示,陪同您參觀一下研究所內部區域——只限於可以公開的部分,您知道,那些拙劣的未完成品,實在難以舀出來在您面前獻醜。”

約瑟夫換了一口咬文嚼字的英式英語,熟悉的腔調關芷並不陌生。

雖然在兩個華裔之間使用外語,令關芷有些古怪,但約瑟夫的情緒變化與語言變化相呼應,以及約瑟夫使用英文後越來越自然、湣�鸞巧��胍謊�納袂椋�黴剴撇煬跗渲械牡��ズ禿孟窕渙艘桓鋈耍�淶酶��鑰乩碇瞧鵠礎�

關芷當然不會拒絕約瑟夫的提議,但也絕不相信這是西澤爾的指派——空間異能意味著什麼,恐怕親王閣下比她更清楚:沒有人喜歡自己後院像沒上鎖一樣,讓人如入無人之境,而且說不定主人還一無所覺。

以之前兩人的氛圍,約瑟夫突然主動要帶她參觀,也不可能是出於什麼好心,關芷並無畏懼,心中也有淡淡警惕。

“您恐怕已經猜到,他現在並不在研究生裡了吧?”

站在移動帶上,滑過的牆壁兩面,都是單調重複的色彩,約瑟夫忽然開口。

關芷正觀察比對著,不同研究所之間大同小異的風格,聞言劃過訝然之色,在約瑟夫眼中則是愣了一下,很快微笑承認:“沒錯。”

約瑟夫將她的訝然收進眼底,微冷的神色一閃而逝。

“是不是覺得我非常愚蠢,自己找上門,還輕易被您看出端倪?”不等關芷回答,約瑟夫快速接下去,“陷入愛情的人都是傻子,不,應該說,被他迷惑的人,都和我一樣傻。”

關芷挑了挑眉,自然明白約瑟夫口中,那個用來和他類比的物件是誰:她對自己在他人眼裡淪為傻子沒有什麼意見,而且傑本先生意猶未盡,顯然還有後話。

但她挑眉的動作,被約瑟夫當做不服——而關芷也樂意如此——他冷然一笑道:“你不想知道,他瞞著你匆忙離開,是為了什麼?”

秉承上下文,西澤爾要做的似乎是與她不利的事情,那在情人間可以被稱作背叛,坐實約瑟夫說她是傻子的言論。

關於西澤爾的去向,關芷當然是很有興趣的,為了效果最大化,她微笑猜測:“為了那個協議?嗯,你知道,他為了陪我,畢竟耽誤了不少正事。”

關芷知道有關那個協議的事,可能有些出乎約瑟夫意料,但驚訝過後,他臉上閃過不以為意,令關芷對那個協議的重要程度,有了新的估計不僅僅是善變無常的西澤爾,對那個協議的履約並不重視,連約瑟夫也是如此,似乎他們一開始就抱著悖諾的念頭——既然是事先預定,也就是說,這應該是計劃的一部分。

而在他們眼中,既然預定了不履約的結果,那麼協議的另一方註定是敵非友,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從合作者到敵人的身份轉變上反應過來了呢?

畢竟排除禍水東引的時間,關芷來到研究所後,又休息了一晚,西澤爾再怎麼敷衍對方,他們也該發現端倪了——說不定進研究所前,西澤爾的那身血氣,就與對方派來的人有關。

關芷默默在心中勾勒西澤爾計劃的大致雛形,但大片留白,顯示她的資訊量依舊不夠。

關芷有些煩惱,但這裡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