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旁人跟不上他們的思維,便不知其中洶湧。

魅舞天空見杜若一時不答,催促詢問:

“是啊,我們能幫你做什麼?”

不是被動地帶著猜忌等她求助,而是主動要求想為她做,兩者間看似差別不大,其中蘊含的感情和信任,卻是天壤之別。

來到這個世界,若苟活到老死,也得不到一絲真情,沒有感情牽絆,臨時之時對人世也毫無眷戀,一生如同行屍走肉,又怎能稱作活著?

若說,她此生有什麼願望,也不過是希望能夠有血有肉的……活下去,而已。

杜若想起昨晚的經歷,以及半夜讓她滿面淚流猝然驚醒的夢境,臉上淡笑未見散開,眉間卻多了一分微不可覺的黯鬱。

簫聲依舊心細,加上一直有意無意對杜若詳加關注,便立刻察覺了杜若的心境有變。

——面上笑靨依然,幽深的眼眸卻似更沉鬱了一些……

如果說遊戲正式運營後,他第一次見到她,是感覺她主動撤去了和他人可以保持的距離,更加親切近人了,那麼此刻,那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又重新樹立起來,將她和他人隔開一個距離。

如煙似霧,像遠隔人世的仙人,看得見人,心卻在遊離,抓不住,摸不著。

原來她剛進來時給他的並非錯覺。

簫聲依舊心裡喟嘆,想來他剛才的懷疑,多少也傷了她的心。

少女內心纖細敏感,拿她和自己平時碰到的那些人相提並論,確實是他的錯。

何況杜若平時做事,從來對六扇門並無居心,而昨晚誤會也被證明了只是一場誤會。

雖然他對她的內心有探尋之意,但平心而論,即便杜若對其他人心機莫測,但從六扇門的立場來看,他並沒有惡意揣測她的理由。

簫聲依舊心中有淡淡後悔。

然而杜若很快調整了心情,她終是一棵經歷過風霜又重新紮根生長的野草,而非溫室裡不堪摧殘的嬌花。

她溫和地笑,眼角笑意細微而真實,唯有簫聲依舊看得出,那是她將形於外的疏離收進了心底,卻不代表不存在。

“你們什麼都不要做,就是對我的最大幫助。”

杜若對她好意的斷然拒絕,讓魅舞天空臉色一變,臉上紅白交替,眼中真正出現了怒意。

“魅舞姐,你聽我說”

杜若見狀,知道她的拒絕實在傷了魅舞天空的心,連忙拉住她的手,放軟聲,半是央告,半是解釋:“我知道大家對我很關心,我也不是不識好歹,但這次事情比較複雜,不適合太多人知道,我也不想把自己人扯進來——”

杜若頓了頓,道:“而且,在這件事中,六扇門能夠起到的作用並不大,我們六扇門的立場一向中立,如果大舉涉入的話,情勢就不由控制了,說不定反而起到反效果。”

杜若的話語焉不詳,但魅舞天空也並非傻子,聽得出其中的複雜性,似乎別有內情。

她看了一眼簫聲依舊,見他老神在在地端杯品茶,便放下大半的心,看向杜若,臉上怒色還是未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真是白瞎了我在一邊窮折騰,搞了半天當事人還半點不領情啊”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杜若自知理虧,尤其魅舞天空是真正一心為自己,她便以真心待之,現在不好和她解釋內情,便只好一臉可憐,傻笑著任由她對自己發洩怒氣。

簫聲依舊在旁觀看,杜若苦臉皺鼻的模樣難得一見,像做錯了事正被長姐訓斥的小妹,皺起的五官如起了摺的包子粉團一樣可愛,眼中流瀉的笑意沖淡了原來的疏離感。

看著看著,簫聲依舊心裡微動:

原來她並非不為所動,只是心有所望,得到的卻太少,所以乾脆關起心門,自我保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