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清楚你不會在這上面開玩笑的話,我簡直以為這是個療養院。”

頂級的城堡酒店,能做到與之媲美的享受和服務,卻無法帶給人真正心靈上的安恬——從那些人放鬆舒緩的神情看,他們是真的把這裡,當成了“家”。

“最初定下凡納爾城堡作為會址,原因之一,就是為了收容治療那些被迫害和無處可歸的異能人——第一次覺醒初期,形勢之緊繃對立,是你現在難以想象的。”

民間覺醒者與實驗室裡的不同,有不少屬於應激覺醒,這對****而言,意味著極大的不穩定因素。

即便不考慮官方,覺醒時的分裂感和應激的原因,導致殺傷親人朋友的悲劇並不少見,很多人在恢復知覺那一刻開始悔恨自疚,走上自我毀滅道路的不在少數,心理愧疚輕一點的,自我放逐流浪也很正常第二世界往往把上一類人,成為“贖罪者”。

與之相應的,還有因種種原因,不能為親友和世俗所接受,被排斥驅逐出原本生活環境的“憤世者”和“流浪者”,以及被異能扭曲性格,或者是,初獲巨大能力導致野心貪**無限擴大的“狂暴者”和“掠奪者”……諸如此類。

總而言之,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或重或輕,每一個異能人背後,多數揹負一段心傷烙痕。

心理問題和精神疾病,在這一群體的出現頻率之大和嚴重程度,在有史以來的任何群體中,可算是史無前例——75以上,有長期進行心理治療的必要。

所以,會出現地下議會這樣的組織,並且發展演變成今日的現狀,是有其真實的歷史因素的——非是人力主觀推動,而是客觀發展規律所依循和需要。

西澤爾在高高的壁爐邊抬起頭,膝上是一本羊皮紙古書,德意貴族的輪廓美,在這特有復古的背景下,別具**力。

“地下議會連長老會在內的正式成員,僅有八百多人,但無一不是死忠——能做到這一點,在目前所有的異能組織中絕無僅有——這種基本的收服人心的手段,他們還是有的。”

這話聽起來有點酸,蓋因梵卓親王出身北美,與崇尚自由和個人主義的生命真理教更為親密——即便親王是生命真理教最高層的實權人物,但因教派鬆散的控制力,西澤爾沒有太多實質權利——第二世界的人都知道,生命真理教的內鬥之劇,和它的成員個體武力強大以及特立獨行一樣出名。

核心思想決定團體行為風格,兩大異能組織的迥異,來源於他們的立會宗旨和歷史原因,關芷對此不予置評。

“我只是沒想到,地下議會會是這種樣子——完全顛覆了我之前的想象。”

“哦?那麼你以為是怎樣?”西澤爾放下書,饒有興趣地問。

“嗯,你知道,地下議會這個名字,很容易把人誤導——”

關芷慢慢思忖著,描述她的感想:

“聽起來更像一個憤世嫉俗的反人類組織,就像小說影視裡,與光明相對的黑暗議會那樣——你知道,你們,包括地下議會,推動了狂信者的肆虐,開啟與世俗對立的戰爭,我會這麼想,也很正常。”

“不客氣的說法,恐怕會有所冒犯——”

西澤爾頓了頓,關芷抬起手,做個“請繼續”的動作,西澤爾微微一笑,繼續:“那麼,我可以理解,對於像你這樣剛進入這個世界,只看到表象的一部分的後來者而言,這個世界就像一個遊戲、一部小說……總之是虛幻、不真實的。”

畢竟從小到大十幾二十年灌輸薰陶的理念,不是那麼容易被顛覆的,即便成為了異能人,心中下意識還把自己當成正常人——這在每一個新進者身上,都或多或少有所體現,更甚者,有的人過了幾年十幾年,也都無法接受成為了“異類”的事實。

“誰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