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寒磣不起眼,就連充作門簾的藍色布幕都已經有些褪色,上面年長日久浸浴在酒香中而散出的淡淡酒氣,都蘊含著古舊悠遠的氣息。

也許是很少人注意到這個小角落,也許是逆光的陰影擋住了江城的面容,也許是這個提著酒瓶、一身葛布長衫的落魄玩家令人難以和高高在上、風光無限的江城聯絡起來總之,收斂了一身驕矜傲氣、鋒銳不在的江城,猶如一個普通的路人,在人來人往的比賽場館之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場館裡響起一陣響徹雲霄的轟鳴,似有萬人同聲齊喝,隔著結實的建築牆體,都能令外面的玩家清晰地感覺到地底傳來的微微震動。

江城換了個姿勢,斜倚在酒館門前的樑柱上,側頭喝酒的姿勢,恰好能讓其將會場東面出口的情形盡收眼底。

剛才那一陣呼叫如同一個訊號,不久就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從門中走出,江城僅僅掃了一眼,便低下頭喝酒。

——即便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多,他也很清楚,她最討厭人多,尤其是這種擁擠的環境,以她看似溫和實則冷清的個性,必是寧願多浪費些時間,也不願和一群陌生人擠在一起。

江城舉起酒瓶放到眼前,光滑的瓶身照出一雙幽冷的鳳眼,往日的鋒銳已收入眼底。

江城笑了笑,沒有注意自己的前額有一綹不聽束縛的髮絲垂落,讓他平添一分頹喪落拓的氣息,引得酒館裡的酒客藉著朦朧的光線多看了幾眼。

比賽會場門前空曠,道路四通八達,十數萬觀眾融入人流中,沒有激起多少浪花。

盞茶功夫後,場館前還稀稀疏疏地停著一些玩家,進出的人流已經稀少。

好友欄忽然跳動起來,江城沒有去看資訊,而是緩緩將視線轉向出口。

不久,嬉鬧聲先於急緩不一地腳步聲傳來,一行十幾人走出來,引來各方注意。

“謝了,人情我會記住。”發完這個資訊,江城站直身,神情漫不經心,視線卻一直在那群人中間搜尋,最後停在一個面容陌生的少女身上。

少女一身藍裙,盈盈綽約,夾在一群人裡,在喧鬧中踏著光影輕快地走出。

她變了很多。

——他猜到她不喜陌生人的熱鬧,卻不知道她在這群人裡也會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那種走在人群之中、卻隔離於人世之外的疏離已經消失,她看向那群人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溫暖柔和,笑容輕淺而真實,猶如從前對待那三個人一般。

事實證明,她的親善溫柔並非只有那三人可以獨享,她的溫柔多情就像他見過的普通女子一般無二,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孤芳獨賞的天山雪蓮。

即便可以得到她的心,她也不會如同他以往所想一般,將所有感情傾注於他,整個世界託付於他——她不再是自禁於自我世界,萬事過眼亦如雲煙的女子。

那麼,為什麼他對她的迷戀仍然未見減少?

江城在心裡自問,迷惑,卻無人解答。

心裡的感情已經沒有了原因。

江城靜靜站在一角。

杜若如有所覺地看過來,一眼在萬人之中注意到那個注視的身影,只不過一眼,江城就看見站在她身邊的簫聲依舊循著視線看過來。

眼神有瞬間的銳利,然後被晦暗取代,江城想起自己的來意,往前走了幾步,露出身形,與杜若對視。

六扇門的人就發現了他,九問幾人似乎想過來,但他對杜若專注的視線讓人發現了異樣。

杜若便收回視線,簫聲依舊卻卻回過頭對其他人說了幾句話,其他人在江城和杜若簫聲依舊之間多看幾眼,古怪地笑著,推推攘攘地走了。

江城繼續往前走幾步,把用意用行動描述得很明顯:你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