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泗站在越身後,本來是低著頭的,怕自己猙獰的容貌會嚇到阿麗。

結果耳畔猝不及防響起阿麗婉柔嬌媚的聲音,他偷偷地抬眼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他眼底當即閃過一抹呆滯。

朱泗固有的印象裡,是漂亮又善良的阿麗臉上常常掛著溫煦淺淺的輕笑。

舉手投足之間,總給人一種溫暖的親切感和如沐春風的舒適。

但此時的阿麗,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懶洋洋的味道,眉眼處染上些許慵懶的傲慢,眸底泛著似醒未非的朦朧迷離之意。

每每掃過他的目光透著好奇,又隱隱暗含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探究。

看得朱泗心頭一陣發熱。

他何曾見過這樣的阿麗。

這個時候的阿麗,像極了他曾經在冬季裡救到過的那隻,在吃飽睡足後,然後懶洋洋趴在雪地上,偶爾才會抬眼施捨給你一個眼神的雪狐。

傲嬌至極,又格外惹人憐。

“喂,你看夠了嗎?”

越生氣的話音剛落,朱泗就覺得自己肩膀突然被重重一拍。

劇烈的痛疼傳來,他還來不及收回目光,就聽到越湊近壓低了嗓音,警告他道:

“就是你喜歡我家阿姐,可當我的面對我阿姐耍流氓,是真以為我不敢揍你嗎?”

朱泗一開始還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心裡想著,阿麗是他喜歡的人,他怎麼會當著她弟弟面前對他耍流氓呢。

直到越用眼神示意地讓他往下看。

朱泗低頭一看。

衣袍下,正隱隱露出有一道弧線。

轟——

朱泗腦海裡倏地一片空白。

光從他猙獰難看的面容實在看不出什麼神情,但脖子卻明顯紅了起來。

他雙腿猛地一夾緊,深呼吸了一口氣。

朱泗從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尷尬過的時候,抬眼看著冷著一張俊臉的越,心下滿是不安和惶恐。

他有些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越心裡確實很生氣,但還沒等他放幾句狠話。

卻是聽到旁邊噗呲一聲,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越和朱泗看過去,阿麗此時也差不多已經清醒過來了。

她笑得眉眼彎彎,問:“越,他是誰啊?”

“他是莽豬族的朱泗,是給阿姐你和白鶯姐送加菲拉烤肉來的。”

說著,越輕哼了聲道,“不過他早上來的時候,阿姐你還沒醒,他這下午就又來了一趟。”

“早上?下午?”

阿麗抬手扶額,眼底閃過一抹不解地問,“越,我這次是睡了很久嗎?”

這是祈願節後的第三天,還是第四天?

“沒有很久啊,阿姐。”

越見她眼神疑惑地看過來,不由地納悶道,“阿姐,你該不會忘了你每次在祈願節之後會很嗜睡的事了吧?”

“這一次你只睡了兩天一夜,阿父和幽叔都說了,你這次的情況可比以前要好上很多了。說明阿姐你的身體是越來越適應血脈力量對你的改造了。”

原來是這樣!

阿麗心下鬆了一口氣,然後想起剛剛越說她嗜睡的事。

“可越,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祈願節後我特別嗜睡的事,阿父和幽叔他們也沒說過。”

“啊?”

越一臉呆愣,“阿父和幽叔他們沒說過嗎?”

看自家弟弟這副傻樣,阿麗心下隱隱劃過一陣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