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回到故鄉的可能性——時至今日,這件事不正是他最大的期望嗎?

自己再躊躇一會的話,衛宮切嗣大概就會扣下扳機吧。在第一顆子彈奪走索拉的生命之後,那槍口一定會指向凱奈斯自己。根本毫無選擇的餘地。是失去一切,或者是降那證文作為最後一線生機……只有如此的區別而已。

他用空殼般昏暗空虛的眼神注視著右手上最後的令咒,然後發動了作為Lancer的Master最後的強制命令。

毫無徵兆、毫無脈絡——豔麗的硃紅色撒滿大地。

所有人都顯得同樣驚愕。Saber也好,愛麗斯菲爾也好,就連Lancer本人也同樣對這過於唐突的結束愕然地瞪大眼睛——當事者Lancer本人的驚訝應該是最強烈的吧。因為他對於那劇痛和絕望根本毫無預料和覺悟。

Lancer呆呆地凝視著從紅色槍竿滴落到地面的紅蓮之花。無論怎麼也難以相信,那都是他自己的鮮血。

自己的愛槍刺穿了他的心臟。將槍尖使勁刺入自身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雙手。

那當然不會是他的意志,也不是他的希望。他的紅槍要刺穿的理應是Saber的心臟。而刺穿他的心臟的,也應該是Saber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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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完全無視他鬥志與信念並從他的身上任意地剝奪一切……這種強大的力量非令咒莫屬。

Lancer因為過於專注於和Saber的決鬥,到最後都沒有察覺到身旁昏暗的廢棄工廠中秘密定下的協議。

“用光所有的令咒,讓Servant自我了結”——這就是衛宮切嗣提出的自我強制證文的發動條件。他要求凱奈斯用掉所有的令咒、並且完全消滅掉Servant——以完全徹底的形式從聖盃戰爭中撤退。

“啊……”

從Lancer瞪大的雙眼中流出了赤色的淚水。

對他來說,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主君所謀殺了。迪盧木多·奧迪納就是因為執著於顛覆那不幸的結局,才強烈希望再次從英靈王座返回這個世界的。可是他所得到的結果,卻是悲劇的重演——只是再次完全體驗了那絕望與悲傷。

英靈用被血淚染溼的眼眸向身後望去。正在此時,兩名Master為了見證他的結局從廢棄工廠中走了出來。以空虛呆滯的表情坐在輪椅上的凱奈斯,以及抱著索拉昏迷的身體佇立著的另一個男人。那是自己在艾因茲貝倫城見過的、不知其名的、Saber真正的Master。

“你們……那麼……”

Lancer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努力用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

“那麼想獲得勝利嗎!?如此想要獲得聖盃嗎!?連我……唯一的真心祈願都要踐踏……你們、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他的美貌因為血淚而扭曲,化為判若兩人厲鬼般的面孔。因為憎惡而忘我的Lancer已經不分敵我,想著切嗣、Saber、還有世上一切咆哮出撕心裂肺的怨怒。

“不可饒恕……絕對無法饒恕你們!被名利俘虜、貶低騎士容耀的亡者們……就用我的血來汙穢那夢想吧!我詛咒聖盃!詛咒你們的願望成為災厄!等你們落入地獄的大鍋之中時,不要忘記我迪盧木多的憤怒!”

他在逐漸失去實體、變為朦朧影子崩潰的過程中,直到消失的最後瞬間都在叫喊著詛咒的言語。那裡已經沒有光輝的英靈身姿,只剩下吼叫著怨念的惡靈之聲。Servant,Lancer終於完全被消滅了。

“……”

凱奈斯茫然若失地眺望著Lancer消失之後的空間。切嗣隨意地將還在昏睡的索拉放到了他的膝蓋上。凱奈斯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