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將門給關上了,過了大約三分鐘後重新跑了回來,這一次給我們開門的是一箇中年男子,大約40到45歲的年紀,平頭,微微發福,穿著黑色的褂子,布鞋,左手手腕上戴著一串老蜜蠟,脖子上掛著的是星月硃砂供,不過最惹眼的還是他手上戴著的白玉戒指,玉色圓潤通透,即便我這種不是很懂玉的人都一眼能夠看出其價值不菲。

這人應該就是掌櫃的,一般來說古董店或者是玉器行的老闆走兩個極端,一種是特別低調,手上往往就拿一把紙扇,身上也許就穿著一件黑色的布衣,臉上帶著微笑,溫文爾雅頗有幾分書生氣。另一種是特別高調,我眼前這個掌櫃的還算好,除了那枚白玉戒指,其他穿戴還不算特別豪。早些年二叔還活著的時候,曾經來過一個看起來特別豪爽高調的老闆談生意,這手上的一串珠子能上百萬,虎牙對眼的天珠,沉香犀角的配飾,老黃花梨的掛墜,這一身行頭走出去,哪個賊要是有點眼界,偷了其中一件都能發財。

“掌櫃的是吧?”

我抬眼問道。

他笑著點點頭,開了門後說道:“王老爺的朋友啊,裡面請,小李啊,把我收著的普洱茶餅拿出來。”

對方拿什麼茶出來也是有講究的,給你喝茶沫子表示對你不尊敬,給你喝雨前龍井,說明你還有點檔次,讓你喝萬元一斤的高價普洱就說明你是貴客。

落座之後,對方笑著說道:“我是這大成玉器行的老闆,我叫寶大成,這玉器行就是我名字開的。原本是沂蒙山的鄉下汗,後來跟著村裡一個大哥進城打工,做了十來年工地活兒有了點積蓄,之後走了小運氣,買了點玉料玩玩,結果開出塊上品碧玉才發了財,現在開個玉器行做做小生意。不過我和成都的王老爺倒是沒什麼交集,聽說王老爺玩的很大,沒想到還知道我這小地方啊。”

他說的很客氣,其實還是有些懷疑我們的身份。不過既然進來了,我也不是衝著和他做買賣的目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黑布,開啟之後裡面放著一些散碎的玉塊,我指著玉塊說道:“這玉,是從你這裡買的吧?”

寶大成將黑布拿了過來,仔細瞅了瞅後說道:“是的,我記得是幾天前一個朋友來這裡買的,料子也不錯,當時我放了個優惠價給他。怎麼就碎了呢?”

我看寶大成用眼睛斜瞄著我們,估計就是害怕我們因為玉碎了要來退貨或者是找麻煩之類的。我卻說道:“這買玉的人留下什麼地址或者電話之類的嗎?”

幹這行當的都是老狐狸了,一聽我這麼說立刻覺察出似乎有些不對勁,將黑布往我這裡推了推後說道:“咱們做這行的可不會隨隨便便透露客人的訊息,也不知道二位是做什麼的?莫不是白道上的吧?”

他懷疑我們是警察,也就是所謂的暗探倒鉤。我擺了擺手說:“放心吧,我們不是白道的,也不是黑道的。不過是江湖中人,這買玉的人和我們有些過節,所以來問問你知不知道他的地址和下落。”

此時可不能和寶大成說我殺了黑衣人,如果他還是什麼都不說看來就只能訴諸武力。我看到瞎眼手腕轉了轉,也和我一個想法。

寶大成笑了笑道:“既然不是白道的朋友那就好辦了,我看兩位也不是普通人,我這個小小的玉器行也招惹不起你們。你們等一等,我到後面用電腦查一查。”

說完他轉身走了進去,我給瞎眼使了個眼色,老頭立刻偷偷走了進去,小李端著茶此時走了出來,見到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立刻機敏地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哦,另一個去上廁所了。”

我隨口說道,就在此時,大成玉器行後面忽然傳來慘叫聲,我和小李同時一驚,紛紛跑進了玉器行的後屋,此時卻見正拿著電話的寶大成倒在血泊中,而瞎眼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