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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嘴角殘留的血絲暴露出他命不久矣的身體狀況，但他那雙拿捏棋子的手掌，卻依舊沒有一絲顫抖。

蒼白的手掌，潔白的棋子，龍王少年輕揮衣袖，只聽見‘啪’的一聲，一枚白子落定於棋盤之上。

嚴瑟神情自若，俯視棋盤，眼中隱約閃過一道精光，隨即將手中的黑子，輕巧的放下。

然而，當這顆棋子落下之時，原本一直是泰然處之，即便是面對生命垂為、生死邊緣也沒有半點恐慌的龍王，卻是突然臉色大變。

置死地而後生！嚴瑟竟然在一照面之間，瞬間扭轉了棋盤上的局勢，將自己的佈局完全打破！

這是需要多麼高超的棋藝，方能做到的事情……

恐怕天下間除了楊非凡那個作弊的傢伙與那名徹底魂飛魄散的白鬍子老者之外，就只有嚴瑟，才能下出這樣一盤精彩的棋局了吧。

良久，龍王沉默不語，緩緩的講手中的棋子放下，無力的垂著手臂，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朝著嚴瑟說道：“真是沒想到啊，想不到朕非但實力不如你，就連棋藝也沒有你好，你真是讓朕心服口服，今天，是朕活了這麼多年來，最有趣的一天，這種感覺……很不錯。”

嚴瑟目光閃爍，見龍王放下棋子，便知道對方已經看破了這盤棋局的大勢，知道絕對不可能勝過自己，所以決定放棄了。

故而，嚴瑟也沒有猶豫，同樣也放下棋子，抬起頭來，朝著龍王淡然一笑道：“你棋藝很好。”

他說的的確是實話，能夠與嚴瑟在圍棋上纏鬥如此長的時間，而立於不敗之地，龍王的棋藝，也可謂是人間罕有，若非是嚴瑟在浩瀚棋海之中，被那個白衣老者與無數棋奴親自教導過一段時間，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聽到嚴瑟的話後，龍王忽然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似是想笑，卻又被喉間的鮮血所嗆到，猛地咳了起來：“咳咳……哈哈。”

“有趣的傢伙。”一手撫摸著胸口，龍王稍稍緩過氣來，說道：“陸地一定是個美好的地方，否則也不會孕育出你這麼有趣的傢伙了。”他注視著嚴瑟的那雙眼睛之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的確很令人懷念。”嚴瑟的眼前，忽然出現了杏花村，出現了胡不純，出現了楊非凡，出現了小血等一幫子莫逆之交，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這抹笑容，也清晰的落入了龍王的眼中，當下，這位龍王少年便是邪異一笑，眼中浮現起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緩緩的閉上雙眼，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字。

“凝。”

“咦？”嚴瑟詫異的看向龍王，兩人距離極近，這聲音自然也逃不過他的耳朵，頓時被龍王的奇怪舉動所吸引，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至於擔心龍王是否會趁機出手偷襲自己，那完全是不必要的，因為嚴瑟的破妄之眼，很明確的反饋給他，此刻的龍王已是強弩之末，甚至連揮舞定海神針的力量都沒有，根本不可能具備傷害自己的能力。

坐於原地，靜觀其變……這是嚴瑟的選擇。

就這樣，在嚴瑟的注視之下，龍王頭顱微微揚起，輕輕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平置於胸前，也不顧自己體內的傷勢，俊俏的臉龐之上，滿是凝重之色。

突然間，嚴瑟發現，龍王體內的氣息，正朝著一個詭異的趨勢發展，正想要出手阻止，耳邊卻同時傳來了‘噗’的一聲，清脆聲響。

隨著這聲音響起，只見龍王少年那雙蒼白的手掌之中，猛地凸起一塊，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體而出一般，說不出的怪異。

見狀，龍王驟然睜開雙眼，目露決絕之色，再一次使出渾身殘餘的力量，使勁一拍！

“噗嗤！”

掌心，竟是憑空出現出了一滴淡金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