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位剛剛年滿二十歲的清秀青年。真是太可惜了,這孩子原本是個名校大學生。

盛意站在看守所門口,本市的短期服刑犯人都在看守所服刑,這裡距離市區並不遙遠,大概有七站地,開庭的時候,盛意看過外面,數過那些站牌。

&ldo;盛意?我來接您。&rdo;老熟人江律師開啟車門迎出來。

盛意點點頭,回頭看下炮樓上的兩位老兵,他沖他們擺擺手,轉身彎腰進了車子。

江律師發動車子,沒有回城,直奔火車站:&ldo;您的身份證還沒補辦,許多手續都需要重新辦,您的母親的意思是叫您去烽樺市,在新學校,一切重新開始。&rdo;

盛意看了一會窗外,扭頭對江律師說:&ldo;回下以前我住的地,有些東西要拿,麻煩了。&rdo;

&ldo;好。&rdo;江律師再次調整了下車頭,人家花錢的是大爺,再說,這個爺一向好侍奉,從不找麻煩,當然,一年半前那場故意傷害除外。他都不敢相信,那麼溫和的盛意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事後,這孩子一言不發,一直到現在才開口主動跟他說話。判二緩一,江律師對自己的成績很滿意,畢竟對方脾臟破裂,後患無窮,這邊花了大筆的賠償才平了這件事。

&ldo;車是預定好了的,您……要快一些。&rdo;江律師看了一眼盛意一邊小心地說。

&ldo;真好啊,不用做花了!&rdo;盛意笑眯眯地突然嘆息了一下,江律師嚇了一跳。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那雙手,蒼白、纖細,原本應該拿筆桿子的手,竟然做了一年的絹花嗎?他只是嘆息了下,卻沒有心疼。本不該他心疼。

距離大學不遠的一所學生租用公寓區,盛意下了車子,現在是上學時間,小區很安靜。盛意摸摸口袋,裡面有一把鑰匙,那是他從看守所帶出來的唯一物品。

看門大爺被盛意嚇了一跳,半響才支支唔唔地問:&ldo;出……來了?&rdo;盛意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站在房間門口,盛意看著門口那塊紅色的吉祥如意門墊‐‐這門墊還是他買的呢,他摸出鑰匙開啟房門,屋子裡熟悉的味道充滿鼻腔。

盛意慢慢走進屋子,這裡一切還是老樣子,離開自己默默的支援,那個傢伙連一個鍋子都不會買,恐怕這一年多他靠外賣度日吧。

徑直走進臥室,床鋪上的被子依舊沒有疊,髒兮兮地捲成一團丟在一邊,床頭櫃上,一對陽光少年依偎在一起微笑著,他燦爛飛揚地露著門牙,盛意羞澀地靠著他的肩膀。

緩緩坐下,盛意拿起那張照片,開啟後面的蓋子抽出它,撕碎,丟棄。

向陽的窗戶,吹進暖洋洋的風,這人總是不關窗,盛意站起來,關閉起窗戶,他遺憾地看著他的那些小盆景,早就枯死了,就像自己一般,枯死了。

他和曾旭的愛情,就是從這盆可憐的植物開始的吧?

大學開學那天,盛意抱著他的小盆景站在財務處交錢,那人走到自己身後,自來熟地摟住自己的肩膀:&ldo;學弟,帶煙了嗎?&rdo;

盛意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香菸遞給他,他很是滿意地拍著盛意的肩膀說:&ldo;我叫曾旭,以後在大學裡有事就報我的名字。&rdo;

盛意第一段戀情就這樣發生了。

曾旭沒吹牛,他在學校真的混得好到不成。他捨得花錢,對待朋友兩肋插刀,學習不錯,在學生會還掛了個副會長的頭銜。曾旭這兩個字在學校代表著上等人這個流派。

他們就那樣相識,奇蹟一般找到對方,成為學校裡很出名的一對同性戀人。鄙視的人有之,好奇的有之,圍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