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道:「我有孃親!」

同學們被嚇了一跳,旋即又用更加激烈的態度嘲笑。

寧拙啊的一聲大叫,衝上去和同學們扭打在一起。

他鼻青臉腫地回了家。

互毆的同學家長來問責,大伯寧責唯唯諾諾。

寧責回過頭來,嚴懲寧拙,罰他下跪。

「膽子不小,竟毆打家老的孫子!」

寧拙一直跪到晚上,沒有晚餐,餓得他兩眼發昏。

飽餐一頓的寧忌則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帶著飯菜的餘香,得意洋洋地繞著他轉了好幾個圈。

「娘,你在哪裡?嗚嗚嗚—————」寧拙只敢在心中哭泣。

佛醫·孟瑤音行走在火柿山的地道中,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致的,走動的身姿始終如一,眼眸中並無絲毫情感。

傍晚,放學。

寧拙混跡在人群中,從學堂走出。

他走過街道轉角,腳步微頓,他看到一位同學正牽著父母的手,雀躍歡笑。

「大頭怪!」忽然身後一聲大喊。

下一刻,寧拙就被人在身後用力推倒。

他憤怒地起身,想要報仇,就看到幾位同學帶著恣意的嘲笑,四散奔逃。

一時間,他不知道要追哪位。

離得遠了,那些同學又站在原地,嘲諷道:「沒孃的野孩子,沒孃的大頭怪

寧拙大吼一聲,憤然追趕。

最終,他因歸家太晚,被王蘭關在了家門外。

他一發狠,強忍著怒火,轉身就走。

他離開寧責的住宅,往自家的小院趕去。

昏暗的無人的小道上,忽然顯現出熟悉的身影。

「娘!」寧拙壓低聲音,歡喜地奔向前方。

佛醫·孟瑤音溫柔地看著他。她披上了厚實寬大的衣袍,漆黑如墨,如此才能在深夜裡方便行走,也能遮掩她渾身的傷勢。

孟瑤音主動牽起寧拙的手,一邊走,一邊聊。

「學堂的生活怎麼樣?」」

「都很好呢。老師們很和善,同學們都喜歡和我玩。」

「怎麼不在大伯家過夜呢?」

「就是忽然想家了·———」

孟瑤音心中充斥著酸楚。她並非對寧拙的處境一無所知,但她深思熟慮之後,還是選擇了旁觀。

只有當寧拙面露重大危機時,她才會出手。

明明是一片黑暗,明明只是未質的手掌,寧拙卻感覺像是把握了整個世界。

然而,孟瑤音卻漸漸地熄滅了聲音,腳步聲變得清脆,變得極有規律,她的目光呆滯,形如殭屍。

溫柔的母性氣息像是被周遭的黑暗吞噬個乾淨。

寧拙低著頭,敏銳地感知到了人偶的變化。

他緊孃親的手掌,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哽咽著道:「娘,你放心。」」

「我知道的。」」

「我才不是一個沒有孃親疼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