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管內,兼管外事,他的權勢確是令人依然而懼的。

東西墀沒有文武官吏,卻有幾個和尚老道。為首的是少林掌門苦行大師佛雲。武當的逍遙道人玄盛。崑崙的東崑崙天尊殿壇主人天泰道人,他愁容滿面。峨嵋則是覺度。崆峒是位俗家弟子,鬚髮如銀,相貌威猛,矍鑠更勝少年人;他是曾一再被提及的中州永升鏢局局主,游龍劍狄永升。永升鏢局就設在洛陽陽城內,與王府中人交情不薄,由於氣鈞在昨晚受傷甚重,便由他代表了崆峒派。

前文曾經說過,狄永升是個不折不扣的生意人,手腕高明,八面玲瓏,極不願生事,以免影響他的鏢局,可是被師門所累,他有苦難言,第一次被砥柱山主借去鏢旗鏢車,在黃河邊暗算逸雲,死了好幾名鏢師,他日夜提防神劍伽藍搗他的招牌。第二次押送九天玉鳳,死傷更慘,他心裡的彆扭,就不用提啦!今晚不管是華逸雲或者山海之王,他都惹不起,所以他心情沉重,臉色沉凝。

至於崑崙的天泰道人,他愁容滿面並非無因,在五泉山時,山海之王手下留情,讓他和師弟天宗道人敗得光榮。武林人物性情剛強,思怨分明,他怎能再向山海之王遞劍?難怪他愁容滿面。

廣庭中鴉雀無聲,氣氛緊迫,殿堂四周的甲士,一個個像石人。

伊王環顧堂下一週,用高亢的嗓音道:“佛雲大師,那老賊真會來麼?”

若行大師挺身站起,躬身答道:“老僧料定他定然按時前來。”

“怎見得?”

“王爺明鑑。武林中人一諾千金,言出必行;為了被擒的兩個花子,他會來的。”

“他不怕本藩的手下甲士,與諸位武林高人的圍攻麼?”

“那少年功力奇高,且年輕氣盛,定然不畏斧刀。在動手之時,請王爺暫行迴避。”

“本藩的安全,不勞諸位擔心。張總管,什麼時辰了?”

“稟王爺,約三更正。”青虹劍客躬身答。

遠處,更拆聲隱隱傳來。

內庭奔出一個內吏打扮的少年人,拜倒在王爺跟前,稟道:“啟稟王爺,三更正已到。”

內庭中,三響嫋嫋鐘聲傳到。

同一瞬間,不知由何處傳來一聲震天長嘯。似若九天龍吟,在整個空間裡震盪,直震耳膜。

苦行大師霍然站起,臉色一變,沉聲說:“這嘯聲好熟,是他。”

“誰?”王爺問。

“神劍伽藍華逸雲,快四年了,老僧並末忘懷。”

“可就是那狂妄的山海之王?”

“老僧不知。但發嘯之人確是華逸雲。”

手爺向青虹劍客舉手一探,道:“大開殿門,本藩要看看是何等狂徒。”

“大開殿門。”青虹劍客叫。

一旁的謝箔,臉上泛起灰色,夜風凜冽,但他額上沁出了汗珠。

沉重的殿門徐徐拉開,王爺剛站起,一匹駿馬從午門沿馳道狂奔而來,在殿外剎往躍下一個官差,將馬匹交與迎出的一名甲士,且向為首的人低語一番。

甲士首領直趨大殿,在拜墀下拜倒,高聲惠道:“啟稟王爺,蘭州肅王爺派急足賚書到來,欲叩桌王爺面呈。”

王爺揮手道:“先教他安頓,呆會兒再傳他晉見。”

甲士叩頭應喏著走了,伊王在兩名中官的服侍下,卸掉了便袍,一群人四面護衛,走出大殿。

殿門外兩廊之中,已安置了一張虎皮交椅,王爺落坐後,郎下張起了八盞明亮的宮燈,十盞孔明燈四面照射。階下及兩側五丈外,是一列弩手,弩手身後是校刀手和金槍手,更有一列標槍手。王爺兩側,除了謝韜和青虹劍客外,共有十名甲士,都是粗胳膊寬膀子,可力敵百人的猛士,左手持盾,右手仗劍,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