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能給出答案。”

我知道議會制,我知道總統制,我知道普選制,我也知道間接選舉制,我還知道代表制,知道政治“協商”制。我知道另一個位面三百年後的各種政體制度。

李肆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感慨,可我不知道現在的英華,到底該用什麼制,一切都已不同了。

“朕對這個答案,只有兩個期待,第一點,它的目的是守護我們的天人大義……”

李肆掃視眾人,話語讓眾人凜然,這是點出今日大議的本質。

“第二點,不管答案是怎樣的,萬事有利必有害。你們要學會揚利抑害,你們也要學會承受這害,當你們忍無可忍時,還要學會自己來修正這個答案。只有當你們盡過一切努力,確認靠你們自己無法修正時,朕,以及朕之後的皇帝,才會挺身而出。”

這話說得既明白又晦澀,不少人都微微抽了口涼氣,真切地感受到,今日這場大議,其實不是在議宰相,而是在議皇帝。

步出中極殿,殿堂中千人的萬歲呼喝拋在腦後,李肆昂首邁步而去,該做的都已做了,就像一場電影到了尾聲,他不必再投入,而只是靜靜地觀賞片尾的幕後名單,以及等待可能有的彩蛋。

殿堂中,皇帝離開了足有三分鐘,眾人才從長拜之姿中恢復過來,十分鐘後,心神也才完全落定。

“如果我們的路易十五換作聖道皇帝,法蘭西就有救了,不,歐羅巴就有救了……”

觀議席上有老外,還不止一個,當然,垂垂老矣的天道院羅浮山化學研究所所長陸盛諦不算,他早已拿到了英華國籍,在他旁邊,一個削瘦的褐發中年人正奮筆疾書。

第二次來英華的德尼斯…狄德羅在他的日記裡這麼寫著,他能參加中極殿大議,還得益於第一次來英華時的接觸貢獻。之前狄德羅在英華呆了九年,參與英華物理化學、天文地理學科普及教育,以及工程技術專業教育體系的建立,被天道院聘為客卿。回國後參與盧梭伏爾泰等人的思想學社,被法蘭西當局列為危險分子,控以叛國罪,被迫以流亡者的身份再度來到英華。

此時他的興趣已從自然科學轉向政治,考察英華政治變遷成為他後半生的關鍵課題,而眼下這場中極殿大議,在他看來是絕不可落下的關鍵變革,才千方百計弄到了旁聽資格。當然,他本身也有顧問價值,法蘭西王權和議會的狀況,以及首相地位,在參與大議的人看來也有價值。

這層價值對狄德羅來說卻是心酸之源,羸弱不堪的三級會議,以及親政後就廢除了首相的國王路易十五。法蘭西就像一個正在挑選墳地,處心積慮地要在墓碑上粉飾一生的老頭,而賽里斯就像一個滿心躊躇,正規劃全新人生,以至於有些焦躁,臉上生了不少青春痘的少年。

“皇帝離開後,太子殿下擔當起會議的主持人。他身兼雙重身份,一是皇帝的代表,一是大判廷的代表。”

“會議的第一部分是確定議題,就這一點來說。我就強烈地感受到了變革中的賽里斯與變革中的法蘭西有什麼不同。”

“哪些議題是本次大議可以討論的,哪些是優先討論的,次序是怎樣的,每一個議題具體而準確的描述是什麼,就這個議題我們需要得出什麼結論,每一項議題應用怎樣的票決規則。”

“參與這場大議的人來自不同立場,分歧大到了幾乎水火不容的地步。但在這部分議程裡,他們沒有涉及任何具體的爭論,相關決議很快獲得了透過。不多的補充和異議,都圍繞著怎樣提高議事效率,以及怎樣懲處違反議事情規則的人展開。”

“這讓我下意識地聯想到我的祖國法蘭西,暴政正在肆虐法蘭西,但在反抗暴政的人們身上,我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