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除了很小的時候體會過那種人無法挽留住的無力感,時隔了這麼久,他終於又一次在簡洛身上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他想,如果自己真的,真的能夠真心待簡洛一次,他會不會給自己機會?

現在看來是還不可能了。

他想來想去兩個人在一起這件事也不知道是誰錯了,誰對了,感情的事情,床上的事情,哪裡有那麼多歪歪道理可以講的呢?

簡洛說他是不會跟自己一起重新來一次的。

歐東樊心下一片瞭然,但是仍然還是抱著殘存的希望,希望自己也許,也許,就能夠做到一次例外。

在一個人的心上劃了一條口子,然後要讓他癒合,再次擁抱他,這種受過傷的感覺,可能如果不是瘋子,誰都不肯願意這樣陪他走下去。

但是歐東樊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離不開簡洛了。

也不願意離開。

他覺得他的好,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好一千倍一萬倍。

不僅僅是床上的感覺好,還有別的地方,別的說不出,也別人無法體會的那種好。

就像兩個人無意之間走在下雨的路上,他給他撐傘,這麼簡單的事情,回想起來,彷彿也是別有深意。

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放長了來看,都是與眾不同的一種細膩新鮮感。

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是他自己太自大,太自以為是了。

並且重要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在愛,但是卻已經放不了手了。

歐東樊在精貴西裝點服務員的協助下試了試西裝,站在筆直的鏡子前面打量自己,他好像這段時間瘦了一點,衣服略顯的有些空了。

服務員立刻覺察到,上前躬身來說,“歐先生,這衣服有點不合身,我再拿回去幫您修改修改如何?”

出院就在兩天後,六月的月季都要開了。

歐東樊難得溫和地笑起來說,“好啊,你拿回去改改,做好了再送過來。”

服務員畢恭畢敬,待他脫下了西裝,就告退回店裡了。

蔣徵推門走進來,見他剛剛下床走動了一番,不免問,“一切都好了?”

當初送進來,歐東樊斷了三根肋骨,輕微腦震盪,沒有顱內出血,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歐東樊轉動轉動僵硬了很久的身體,不顧形象打著哈欠說,“差不多了,過兩天出院,就沒事了。”

蔣徵不免操了老媽子的心,俯身下去找杯茶喝,然後道,“你這樣,也不知道值不值,我就不明白了,你和他怎麼可能走到一起的?”

蔣徵還在為上次簡洛的話憤憤不平。

但是歐東樊未免不是沒有聽到。

他病了一場,彷彿整個人的脾氣都變好了一些。

笑起來說,“有什麼值不值的,當時的情況只有我能衝過去,不然真受傷的是他,還不是我擔著,需要我出錢照顧。”

天氣太熱,護士小姐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送來各種新鮮水果和花朵。有些是朋友送的,有些是公司的員工。

總之歐東樊的身份不缺人送這些東西。

蔣徵用叉子叉起一塊西瓜送進嘴裡,滿不在乎地道,“我看你這次也是真完認真了。我說那個簡洛有什麼好,弄得你跟冬陽都很滿意他,離不了似的,以前也沒見你對誰這樣過,他是什麼本事那麼強?床上嗎?”

說完蔣徵比了一個小指頭,那是特別猥瑣下流的動作,代表兩個男人搞基的意思。

歐東樊見了他如此放浪不羈,不禁輕輕吐出一口氣,不贊同似的,道,“哪裡有你說的那麼粗俗,冬陽對他,是崇拜的感情,我對他,可跟冬陽不一樣。”

蔣徵繼續不置可否地大口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