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惱怒於那柄漆黑墨劍沒能彈出體內,但太陰並不是只會捱打的傻子。無論對方怎麼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自己身後,但境界上的差距可不簡簡單單隻靠幾個小聰明就能彌補的了的。

想要弒神,起碼,你也得有相應的本錢。

祂憤怒的臉龐上,情緒卻前所未有的平靜了下來。

黑色刀光如流星,爭先恐後的樣子比餓鬼還要積極。

“荒鬼,撕碎祂”

梟的面龐上,一圈圈黑色的紋路如同魚的鱗片,它們精密貼合,又不乏泛起一種奇特的微光。

然而,那一往無前的黑刀此時卻猶猶豫豫不肯向前。最終,那些刀片紛紛繞開那個女人,向著祂身後的位置奔湧而去。

“怎麼回事?荒鬼!”

梟第一次露出困惑的神色,這是他未曾有過的體驗。

然而那邊,解除了霜凍狀態下的正印嗓音洪亮的宣判道“天地穢歲,止此地彌散!”

這道蘊含天意的鎮壓,似乎收效甚微。

大量的陰晦霧靄聚集往此,而核心位置處,在那片藍白色海洋的中心,太陰長大了嘴巴,像是仰天長嘯,但模樣又似哭嚎。

荒經中有記載,太荒之處,南山有鬼,名曰女妖,其所到之處,逢山便哭,山崩河裂,是為厄邪。

正當梟的劍身滑過,而一個不起眼的功夫,有道紫色的身影一頭撞了過來。

這個距離,這個速度,一旦撞上多半也是要費一凡波折,梟果斷讓荒鬼偏移位置,而對方的來勢則變的愈發快速似乎根本看不見前方是否有來物。

梟的瞳孔驟然一縮,幾乎就擦著那人的邊過去,他慌忙回頭,卻見那一騎絕塵的紫色光影速度還在攀升,那個女人他好像聽過,是叫什麼,顧湘君來著。

從地面飛昇上來要不了幾百丈,如果是正常御劍,可能半刻鐘或小半柱香時間也就到了,但她等不了那麼久。

冥冥之中,有道微薄的紅線似乎一直牽在她的心上,而當那線繃得越來越緊,線身也越來越細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那個方向已經太遠太遠。

說到底,她也只不過是一個稍微有點不那麼平凡的一個平凡姑娘。也許在拔出那把劍時,她就已經和其藏在深閣中的女子不太一樣。但總的來說,她還是想自己去決定一些事情。

比如,可以選擇是接受命定的情緣還是跟著一個看起來不那麼好看但很溫柔可靠的傢伙一起流浪江湖。比如可以選擇是安安心心待在家裡等過幾年隨便找戶不錯的人家嫁了,還是將自己的心交給一個肯為她而死的傻瓜。

已經完全遁入光影中的顧湘君身體一點點變的冰涼且不再屬於她自己,她能明顯感覺到有個不受自己控制的意識正在慢慢取代她。

如果說遺憾,那她的遺憾未免也太多了點,沒能按照約定的時間回家,沒能在自己快要消失時和好姐妹英英打一聲招呼,沒能再吃一碗老家的臊子,沒能…

“誒,想這麼多幹嘛?”

顧湘君搖了搖腦袋,目視前方的她看見黑夜變的極為光亮,而一串串灰白的霧氣從核心的位置向外噴吐。她的身子已經完全被虛化成了某種不存在的概念,即便如此,在穿過層層疊疊的灰色大霧時還是不可避免的能感受到那上面蘊含的某種消極晦暗的力量。

這些就是厄運的顯現。而它們的源頭,正是那位來自幽冥深處,坐守寒冰地獄的太陰之神。

“仁慈而又偉大的聖母啊,請您賜福於我!”

沖天火焰從另一頭亮起,那金色的烈焰如同白晝的光輝,將所有晦暗一同驅散。

軒轅劍乃人皇始祖遺留下來的偉大標誌,劍長三尺三寸,但劍勢卻可直擊幽冥,乃至剛至霸至純至陽的聖物。

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