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之神的推搡。

而那雙冷清色的眼眸裡,不摻雜任何感情,只歪了下腦袋,好似猛然間記起了什麼,她自顧自的咦了聲“我怎麼到這兒來了?”

“福生!”

遠在另一個世界,顧湘君走了許久許久,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被困在某種結界內,橫豎出去不得。

這裡沒有靈氣,也沒有其他生命,孤獨的就像流沙,不知自己能去往什麼方向。可若是不走,那些風沙便會追上她,將她從腳到頭一點點的掩埋,直至此間再也見不到她了。

一想到這兒,顧湘君便好似通了氣般,突然的趴在地上,她雙手用力扒著沙子,似乎是在尋找某個可能已經被掩埋在這裡的人,可她越挖那坑越小,最終,反倒是她已經有一半身子被埋進了土裡。

顧湘君的臉頰被沙礫吹的生疼,她艱難的眯著眼睛,可睜眼與閉眼都意義不大。這讓她想到,在那些短暫失明的日子裡,能安靜躺在某個地方,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是一種多麼渺小且難得的幸福。

漸漸的,她不再掙扎,身子朝下,就像擁抱地面一樣,躺進了大地的懷抱。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具行將就木的身體向前移動,卻一頭撞到了某件柔軟的事物時,他愣住了。

風沒有再流淌下來,張福生的動作及其緩慢,他好像一塊生了鏽的鐵索,費勁的挪動起手臂,當他的手掌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落在那塊粉紅色的布匹上時,一顆許久不願跳動的心臟終於再次煥發出新的悸動。

“顧…”

張福生的喉嚨似乎被一口濃痰堵住,這讓他發不出聲來,但困擾在他心底無數歲月或者說在他能感受到的那些歲月裡的時刻,一種困惑,一種失落,一種焦躁都得到了滿足。

他艱難的蠕動著喉結,貼在那捲薄布上的手指如同鐵鉗,死死拽住,不忍放棄。

在他看不見的天空上方,一道金燦燦的裂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佔領整片空域。

“福生!”

不知是從哪刮來的一道風,將蓋在張福生面前的紅布吹開,那張扭曲腐朽如石頭般的臉上,前所未有的平靜,以及兩行熱淚滾滾湧下。

再次入魔後,張福生已經放棄作為活物的權益,這一次他只想赴死,只想逃避這沉痛而悲慘的命運。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在這兒?按照約定,顧湘君這時候應該已經被送去天師府才對,在那裡,有餘君酌為她續命,沒了仙緣仙根她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一切重新回到凡人的世界裡,不必再有性命之憂。

可是為什麼?

張福生的胸膛劇烈起伏,那雙被他幾乎折斷了的翅膀薄膜又撲騰著充盈了起來。

魔人,是一種擁有極強生命力的怪物,他們以憤怒慾望為食,肉體即便壞死也能重新復原。而在魔人的世界中,一旦跨過那道門檻,更是世人眼中永恆的噩夢。

無間獄內,一道貫徹天地的嘶吼彷彿要將這整個世界都掀翻。

現實中,被接二連三打亂自己施法的太陰在聽到那一聲嘶鳴後,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的有些焦躁了。

離著只有二三十丈遠,正印臉上被金色烈焰覆蓋,但從他露出的眼眸中也不難看出那一份如釋重負的得意。

就在最後一息的時間內,終於是逼停了對方,在神魔戰場上,若是僅憑凡人的力量,只怕是拿命去填都未必能徹底拖死一位一心要走的神靈。而如果,己方陣營裡剛好也有一位相差無幾的存在,那麼就有意思了起來。

距離戰場亦不是很遠的梟也停下了即將進行的嘗試,作為計劃核心參與成員同時也是正印之主的影子,他無疑也清楚當局勢拖到僵持住的時候,出於對最後勝利的掌控,必要將那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