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怨連自己都無法饒恕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

『我是人。』

做人要有人的樣子,嗜血好殺可不是正常人。雖然由於太過漫長的時間蹉跎,已經漸漸忘卻了在現代社會時的生活,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曾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和平主義者。

不再想自己為何蛻變出現在這副冷硬肝腸,她清楚自己嚮往的不是無上大道,而是一個溫暖的、擁有正常的七情六慾的、人類的心。

——為了少恭。

就算常識忘得再幹淨,也明白“愛之慾其死”這種病嬌既視感絕對不被普世法則接受。看來在某個超出她的理解的意志玩夠之前(作:說誰呢?膝蓋好疼……),她是無法回家的,那麼改變一下心態,將自己維持在“回到原世界以後不會由於危險係數過高被毀滅或自我毀滅”的狀態,就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她曾經過於狂熱地追求力量,忘記了自己生而為人,脫離了人類的立場,屠殺同族與殺雞宰鴨無甚區別,分明已經是一個完全的紳士。

力量再強大,身為一個不是人的人,良知偶爾從沉睡中醒來,不會難受麼?

這樣想著,她從藏身的縫隙裡出來,仰望製造了這處死亡之地的大型怪鳥(自相殘殺後似乎只剩下最後一隻),微微一笑,指尖透出手術刀的銀芒——

『至少在我清醒時,我當迴歸人類立場,為人類而戰。』

怪鳥一聲尖唳,俯衝下來。安然正準備嘗試肢解它的時候,敏銳地發覺有幾縷劍氣正在迅速靠近。於是她果斷改變計劃,就地一滾,滾回石縫裡,欺負怪鳥體型過大進不來,任它抓撓啄吸。

強烈的火屬性元素波動讓她皺了皺眉。這人實力不如與師尊一戰前的屠蘇,然剛硬猛烈,與彼時的屠蘇一戰,恐怕勝負仍在五五之數。與這個火屬性結伴的是一個不太常規的土屬性,通常土屬性的人都有著大地的寬和厚重,這個人卻像隨時可以山體滑坡泥石流的那種,讓人覺得這貨不是風屬性簡直太遺憾……

估摸著怪鳥只剩下一層血皮,(幼生態)安然跌跌撞撞地跑出石頭縫,揮出一記板磚,搶攻成功,新世界的一血get√。

被人端詳的同時打量著端詳她的打怪四人組,三男一女,都穿著和小紫花一式的藍白校服。男一看起來和屠蘇的師兄陵越氣質相似,路人臉。男二臉上彷彿寫著“你欠我錢”,高領,束髮,想用高跟鞋的鞋底狠狠踩他的臉。男三笑嘻嘻地瞧著她,披垂長髮,氣質和尹千觴有幾分像,親和力max,欠抽度也是max。

一個“重回人類陣營”的計劃迅速在腦海裡成型,安然毫不猶豫地撲過去抱住四人中唯一的那名女性的大腿,帶著顫音喊道:“媽!”

……失誤,失誤,她的本意是叫“姐姐”的。

男一:………………

男二:………………

男三:“哈哈哈夙瑤師姐什麼時候成了親也不告訴我們!~要不是這次湊巧除妖來這處荒郊野外,你是不是準備等……”被男一捂住嘴,手動消音。

夙瑤橫了他一眼,眉頭糾結到一起,低頭看著腿部多出來的掛件,不知如何是好。

李安然在原世界有個好基友名為祝瑤,人送外號大師姐,母性氣質昭彰。安然有時開玩笑,會喊她“全民好媽媽瑤大師姐”“那個像媽一樣的姐姐”,今天準備叫姐姐的時候,一順口……

男一是個好人,而且對化解這種尷尬場面經驗豐富,三言兩語,四兩撥千斤,沉著道:“此子全族無人倖存,似是與夙瑤師妹緣分頗深。她根骨不凡,師妹身為本代弟子中,我之下第一人,也到了開山門的時候。我四人此次下山任務已是完成,師妹不妨將其帶回,稟明師尊,再做決定,如何?”

夙瑤尚在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