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宛不用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月娘悔了。她笑了笑。

不等馮宛開口,月娘咬著唇,聲音因一夜末眠而顯得有點啞,“夫人是個大度的,月娘天真,竟把夫人當成了……”她說不下去,只是又福了福,說道:“夫人,月娘錯了。”

馮宛回過頭來。她溫婉地看著月娘,輕聲問道:“月娘現在跟我說這些話,又有什麼必要呢?”

月娘怔忡著,她雙眼無神地看著馮宛,喃喃說道:“是啊,是沒有必要了。”夫人她都別院而居了,她都是馮夫人,而不是趙夫人了,她都親口對夫主說什麼像已了,情已斷了。

望著眼前這個面相便透著溫善,便透著淡泊的夫人1月娘暗暗想道:除了大公主,便是嫵娘她,面對夫人時,只怕也恨不起來,厭不起來吧?

原來,夫人這個人,與她們爭的求的,一直是不同的。她們看重的,夫人早就放開了,早就放手了。

這樣的夫人,她是羨慕的,可是,她做不到,她萬萬做不到。她的處子身給了夫主,她在夫主手中,由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已婚婦人,她父母的家產和殷殷期待,當時出嫁時的風光,都讓她不能回頭了。她,不能回頭了,只能走下去了。

低下頭,月娘咬著唇,終於問道:“夫人,你昨晚說的,可是真的?大公主她,馬上就會嫁給夫主為妻了?”她聽到馮宛輕輕的“恩;了一聲,聲音雖淡,卻是十足的肯定。

月娘身子晃了晃。她的頭更低了,啞著嗓子,她又問道:“夫人,大公主真不能容人麼?”

這話一出,馮宛淡淡一笑,她開口道:“這話何必問我?”

是啊,何必問她?眼中見到的,耳中聽到的,難道還不是事實嗎?

月娘咬唇的動作更重了,不知不覺中,她的唇間沁出了血絲,“那夫主他,尚了公主後,會不會,會不會趕走我們?”

終於問到她最想知道的事。這個時候,月娘都屏住了呼吸,她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馮宛輕緩溫婉的聲音傳來,“趙俊他,應該是會努力的川……”

月娘的身子又晃了晃,是啊,夫主是會努力的,只是,努力有沒有成果,他能不能敵過大公主的強勢,那就說不定了。

不知不覺中,唇間鮮血流向了下巴的月娘,怔怔地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遠處的山景。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帶著父母辛勞一生得來的財富,她帶著夢想和驕傲,還有幸福和期待來到趙俊身邊,不是想得到這個結果!

原本,做妾都是妾屈了自己,可什麼時候起,她連做妾也是枉想?人家公主想容就容,想趕就趕?難不成,這就是她苦苦求來的良人和歸宿?

月娘知道,這種事,原本是可以找到趙俊的阿叔質問的,可是那又有什麼用?他和趙俊面對的,是堂堂公主!連夫人這樣的原配妻子,都被大公主趕走了,她一個妾室,算得什麼?

尋思來尋思去,月娘臉白如紙,只是馮宛注意到,在絕望中,月娘那雙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辣!

這才是她喜歡的。

微微垂眸,馮宛溫柔說道:“月娘,你和嫵娘她們,怎麼還沒有孕呢?”她輕輕嘆息,“若是有了孕,她便是公主,也不敢趕走你們吧?”

一話吐出,月娘嗖地抬頭,而馮宛,似是沒有發現自己說了什麼話,衣柚一甩,飄然地向前走去,“外面來人了,月娘,你退下吧。”

“是。”月娘自然而然地向她一禮,順從地退了下去。

只是退到林蔭道的角落處時,她停下了腳步。

果然,一陣急促的馬車滾動聲傳來,這馬車,卻是趙俊的。

只見那馬車一來到林蔭道處,便急匆匆停了下去,只見趙俊從馬車中一躍而下,急急地朝著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