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西嶽帝君請求回去慎重考慮。玄天的在場眾位誰都看得清楚,大勢已去,多半是不能翻天了。

天愚的這份謝禮,讓雲蘇很滿意。

可他低估了天愚的能力,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因玄逸上仙尚未迴歸,雷霆都司派兵一萬,封存天台山所有宮室。在冊仙官仙靈侍從僕役等暫隱其身,金庭四十里內,任何人靠近……

格殺勿論!

遮天的黑幕,天愚只不過充當剪刀,給扯了個不大不小的口子。然而事態成一邊倒的發展,讓他也後怕,自己的決定雖然是一時衝動但幸好是正確的。

“西嶽帝君不止一個兒子,沒了窮奇,他至少還可以保住其他的。可是,玄逸上仙卻只收了道靜這麼一個弟子。玉石俱焚,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回到這個觸景生情的傷心地?”

天愚注意到,沒有人提起道靜之死。這本該是極大的罪責,可就連雲蘇都只輕描淡寫的告訴自己:無需盡言,切記直擊要害!

金庭目前的重要性,顯然要放在休與山之前。天愚親自坐鎮,時刻繃緊了神經。雲蘇終於得償所願,在離開前他對天愚道了聲謝。

“這一聲謝,謝天愚兄成全。再道聲感謝,算我替道靜提前說的。”

天愚對這句似有提醒之意的話並沒細想,但云蘇走了還不到一個時辰,全副鎧甲的天將急匆匆的趕來,給了他一個始料未及的訊息:道靜公子回來了!

刑官驚訝萬分,脫口道:“你是人,還是鬼?”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道靜溫雅而立,雖然清瘦了許多,可風姿不減分毫。他倒不像傳言中那般傲氣逼人,而是客客氣氣,輕聲道:“勞煩通稟,我是玄逸上仙的親傳弟子,道靜。”

既然道靜歸來,天愚的使命便可完結,他的心思不由得跳到另一件事上。與道靜胡亂打個招呼,把刑官留下來跟他交接,自己急忙往西北方御風而去。

刑官對道靜並不熟悉,雖然滿心疑惑,但哪個也沒有問話權力。自家大人既然已離開,他們便更沒有留下的必要。交接完畢,也是整隊而去。

終於空下來的金庭,因為失去了禁制屏障,在夜幕下平添了幾分陰森。道靜獨立伶仃,望著周身恢弘的一切,放開了緊握在袖中的手心。

滿是冷汗!

風風火火的天愚卻撲了個空,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要找的人此刻就在天台山腳下!

瓊臺的美麗一如往昔,然而一聲啼哭打破了這傍晚的寧靜。

街角的酒肆裡,酒家正忙於準備晚上的吃食,四歲的小兒子小虎不知為何卻鬧了起來。孩子的孃親急忙擦擦滿手油漬抱起了他,一摸額頭,有些低熱。

“這一陣子也不知是怎的了,隔三差五的鬧毛病。藥吃了不少一點都不見效,這可怎麼辦?”

客人陸陸續續的上來,酒家忙的腳不沾地。抽空過來看一眼,本來是該心疼的,可被這哭聲鬧的心煩不已,深覺這孩子不成全人。

“都說了白天別讓他睡那麼多覺!哭哭哭,要賬鬼!”

孩子的孃親被這話說的也是氣惱不已,不敢跟夫君還嘴,輕輕打了兩下懷裡的小虎。

“別哭了,看我不打你!”

誰知這一巴掌拍下去,孩子兩眼一瞪,哭聲陡然拔高。兩隻眼直愣愣的瞪著,擰巴著身子撲上來就撕扯孃親的頭髮。那目光淒厲的,把婦人嚇得不敢動了。

酒家把手裡的量鬥一扔,上前想把娘倆拉開。他嘴裡呼喝著,孩子哭號著,婦人頭髮被緊緊的拉扯,疼的直叫喚。

幾桌客人被吵的不行,扔下銀錢掃興的散去。

“嘿!這哪是孩子啊?分明就是個小鬼兒!”

這一聲飄忽的戲謔傳來,孩子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