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呀?”

簡梵被對方恐怖的身材和氣勢鎮得後退兩步,她鼓起勇氣,搶在海茵面前問。

魁梧大漢撓了撓滿是鬍子的下巴,咧開嘴大笑。

“我是你老舅啊,大侄子,你不記得我了?”

海茵略抓狂,想要躲開對方蒲扇似的大掌:“我真不認識你,我沒聽說我還有……舅……”

說著,他腦海裡靈光一現。

簡梵和海茵對視。

海茵的母親是俄羅斯人,家裡就她一個女孩兒,上頭的全是哥哥,下面還有個小弟。

海茵模糊記得,他老媽大人……塞塔莎的家人在東北這塊兒做生意。

不會這麼巧吧?!

“哈哈哈哈我就說一準兒沒認錯,你們還不信!”魁梧大漢用力拍打海茵,一口流利的東北話,跟海茵的腔調特別像。

“一邊兒去,什麼大侄子,你這稱呼亂了套了。”另一個壯漢把他推開,拿起一瓶哈啤,兩指一搓,瓶蓋就開了,“來來來,先整一盅,你去催催烤串,讓他們動作麻利點兒。”

簡梵嚥了下口水,被一群壯漢包圍的她,彷彿掉進了巨人國。

幸好海茵依然散發著那種不可一世,漫不經心的強大氣場。

他手圈在簡梵肩頭,無聲形成了一個安全保護帶。

“我這兒還有照片呢。”又一名大漢抖著鬍子笑,從懷裡掏出一個錢夾,簡梵目光一掃,嚯,還是愛馬仕的。

小心地抽出照片放在桌上,簡梵再無任何懷疑。

照片中,年輕貌美的海茵母親,站在這一圈大漢中,笑容明媚歡快,她手臂裡捧著一個襁褓,未足週歲的小小嬰孩,額前覆蓋著淡金色捲髮,睜著一雙碧綠的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頭。

“上回你還是個小毛毛,這一轉眼,都那麼大了。”海茵的大舅感慨地收起照片,他和自己的兄弟們圍著海茵坐在桌邊。

每個人的眼中都是懷念之色。

“你看他的眉毛,跟塞塔莎一模一樣。”

“鼻子生得好,隨我。都說外甥像舅舅……”

“胡說八道,明明像我!我年輕時比你俊!”

海茵撐著額,無聊地看著眼前說著說著就要打起來的“舅舅”們。

簡梵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埋頭吃菜。

年紀最小的“老舅”不住勸:“多吃點,多吃點,海茵的女朋友怎麼跟個小娃娃似的,體力跟不跟得上啊?”

簡梵唰地被鬧了個大紅臉。

不愧是彪悍的戰鬥種族,什麼話都敢說。

海茵護短,咣地一瓶哈啤往桌上一放:“別擠兌她,有話跟我說。”

酒喝了幾輪,海茵眼睛有點兒發紅,他感受著這種久違的家人的溫暖,眼底漸漸升起薄薄水光,他歪著頭看著該被叫做“大舅”的男人:“你們……你們既然是她的兄弟,為什麼這些年……這些年你們對她不聞不問!就連她的葬禮,你們也沒有來……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啊?!”

大舅猛地一排桌,裝菜的盤子和碗筷集體往上蹦了蹦。

簡梵不敢吃了。

“誰說我們不管她!”

“你那混蛋爹乾的混蛋事兒我們都知道了!”

“塞塔莎怕他扛不住我們揍,這麼多年來,一直不許我們踏上R市……”大舅搓搓手,小心翼翼地看著海茵,“你是不是生我們的氣啊,海茵?”

“你那個爹不是個好東西!”老舅憤怒地擦掉嘴邊的啤酒沫,“塞塔莎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早就把他給neng死了……”

“老六,胡咧咧什麼,閉嘴!”大舅瞪著小弟,他放緩了表情,看了看簡梵,又看看海茵,“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