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笑的悽楚。這錯,早在初生之時就已鑄下。“不是我要找錯,而是這錯自個兒尋來了啊!”

“杜姑娘……”李管事辭窮。李府這等陣仗,斷然不可能願意留下新娘的。唉!要是莊主在就好了!偏偏所有的人都在窖裡遠水救不了近火!

李管事仍不放棄,“如果杜姑娘不願意,屬下能夠保護你。”

不能再猶豫了!杜微只當他是一片忠心,“李管事,莊主喝的是百花醉,待我走後半日,將屋內的那盆長白山西鳳花端出,再喂莊主喝下醒酒茶,他就會醒來的。只是,功力要完全恢復,恐怕還需三日光景。”這麼做是為了防著蘇放替她出頭,這是她的問題,理該由她自己解決。

原來是百花醉加上長白山的西鳳花,難怪即便是浸在酒裡都不會醉的莊主,竟然會沉醉不醒!都怪莊主將一身絕學毫無保留的傳給了她!

“杜姑娘……”李管事百般不捨,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竟被硬生生地拆散!

李申等得不耐,揚聲問道:“說那麼久,夠了沒有!”

杜微小聲叮嚀:“切記!等我走後半日再移開西鳳花。早了,只怕害倒莊主。我的問題不是他能頂得下來的。酒莊與我孰輕孰重,你該明白,這酒莊上上下下的人命都抓在你手上了!”她加重語氣,不讓李管事有半點的猶豫。

李申已然走近,杜微再度交代:“切記!”

“切記什麼?”李申好奇問道。

杜微淡然回答:“沒什麼,不過是想起窖裡有些酒還不能開封,特地提醒李管事罷了。”

李管事忙應:“沒錯。杜姑娘請放心,時候到了屬下才會處理。”既然杜姑娘說的這麼嚴重,為人下屬的是該護住主子不讓他身處險地。

他以為杜微是在全盤考量透徹之後下的決定,卻沒想到居然一直沒有人告訴杜微:酒莊的人個個身懷絕技,他們也都不曾提起萬歲爺對蘇放的惺惺相借。慣常的不露鋒芒,卻糾葛出令人扼腕的遺憾……

得到他的承諾,杜微終於釋然。

李申只道他們在談釀酒,興匆匆的說:“聽說酒莊裡有些極品好酒,專門用來上貢的,是不是?”酒色財氣,他是無一不愛啊!

“李管事,我房裡還有一壺僅剩的玉冰燒,勞駕你幫我取來。”他既然愛酒,她就給他一壺水難忘懷的酒。

“是。”李管事立刻取來,交給垂涎三尺的李申。

李申小心捧著琉璃瓶裝的玉冰燒。這是僅剩的、萬金難買的玉冰燒耶!第一釀幾乎全貢進京裡了!

杜微走進花轎,放下布簾前突然交代:“李大哥,玉冰燒你且小心看著,等喝交杯酒時,小妹再親自教你開瓶。”

“好!”

李申因為她難得的和顏悅色,而喜上眉梢。“我會小心的捧著。”

洞房花燭夜,有天下名酒還有數不盡的珍寶……人間美事全讓他李申一人獨享了!

堂堂當朝要員,李布政使長公子的婚禮卻十分簡單,一頂大紅花轎到門口,未戴紅蓋頭、未著嫁衣的杜微由轎中走出,徑自進入李府。

李申打發轎伕們離開,跟著匆匆忙忙的趕在杜微身後進大廳。

昨夜才收到緊急傳書通知的李布政使,縱然有些許娶媳的愉悅,也都在看見杜微臉上的冷凝及氣喘吁吁的兒子之後化為烏有。

他用力一拍扶手,“成何體統!這是成何體統!”白衣素服的進門,是存心尋他晦氣嗎?

立於身畔的藍夫人立刻拍拍他的胸前,嬌聲說:“大人就別生氣了,這杜家千金逃難許久,落魄些也是常情,您要多擔待些。”說完掩嘴偷笑。

李布政使瞥見杜微一臉的倨傲,嚴厲的責備:“你是小輩,難道進我李家門不需要跟翁姑行禮磕頭?”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