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請柬扔在一邊,這會兒盧一鈺抱著一疊公文過來,“大人也是的,讓你多休息,一早又跑來這裡做什麼?”

郭文鶯道:“我也是躺不住,讓我總躺著,會悶壞了的。”她說著又道:“這陣子咱們不動聲色,對方可有什麼動靜沒有?”

盧一鈺道:“福州這邊倒還安穩,大人說查鹽稅要暗中進行,咱們一直都沒敢有大動作,只默默的把一些證據積攢起來。至於鹽場和鹽道那邊看似都穩住了。”

郭文鶯點頭,能穩住就最好,她倒真怕出些大面積的禍亂,到時候影響改革進度。前幾日她收到陸啟方的來信,說皇上已經決定大力推進鹽稅改革了,改革的章程還在擬定中,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東南沿海等地。

雖然南齊人吃井鹽要比海鹽多,但海鹽賣的便宜,依然佔了很大的市場份額,這麼大的一塊肥肉,誰不想去咬一口。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從別人嘴裡搶肉吃,不被人反咬一口才奇了怪了。

她道:“你密切跟進就是了,等朝廷旨意下來,就開始大張旗鼓的查辦了,尤其是裡面門道必須摸清了,私鹽都是從哪兒運進運出的?必須做到心中有數。”

第五百七十六章 詩會

盧一鈺道:“我已經派人潛入鹽場和鹽道,基本路數已經摸清了,在東南等地怕是牽涉的官員也不在少數,一旦大動起來,好多官員都要受牽連,只鹽道一個,就不知死多少人了。”

郭文鶯臉上卻半點憐憫都沒有,知道是個死當初就別鋌而走險,那麼多人一起合夥掏空了國庫,害得她建個碼頭都得四處集資,凡事讓她不好過的,她也不會給人留面子。憑他殺多少人,這鹽稅改革必須推行下去。

盧一鈺看她表情,不由輕輕一嘆,都要當孃的人,殺氣還這麼重?

他想勸兩句,忽然一抬眼看見桌上那張請柬,不由道:“你收到這張請柬了?”

郭文鶯納悶,“這張請柬怎麼了?”

“這是兩淮鹽運使李慶玉的夫人發出的請柬,聽說這位李夫人新近搬到福州,在這邊置了一座宅子,她喬遷之喜,特意邀請一些女眷去賞花的。”

郭文鶯瞥他一眼,“怎麼這種女眷的事,你這麼瞭解?”

盧一鈺臉上一紅,他不好意思說,其實今天一早就有衙署的同僚跟他開玩笑,說李夫人辦詩會,叫了很多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問他要不要去看看,沒準能選個小媳婦帶回家。

聽他一說,郭文鶯笑起來,“怎麼?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沒準真能給你娶個媳婦呢。”

盧一鈺臉臊得厲害,平日裡他看著什麼都不在乎,其實為人內斂又害臊,有時候比個大姑娘都害羞。他吶吶道:“我不去。”

郭文鶯低著頭卻在思索另一件事,兩淮鹽運使夫人在這個時候邀請官家女眷開什麼詩會,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思?這看似是一個單純的聚會,細想之下卻又極恐,他們給她發了請柬,怕是料定她不會去吧。

與鹽運有關的大戶在東南不外乎就是四家,張家、白家、李家、杜家,其中另外三家都不足為慮,難的是這張家,那麼這次詩會張家的人會不會也要到場了?

盧一鈺見她拿著請柬琢磨,不由道:“文鶯,你不會真的想去吧?這是娘們的聚會啊。”

郭文鶯抬眼,“我本來就是個娘們。”

盧一鈺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那幫女人嘰嘰喳喳的,又沒個輕重,我怕傷著你。”

郭文鶯搖頭,“我無礙的。”

這些日子將養,她的身體已經大好了。胎象和脈相都穩了,參加一個聚會應該也沒有什麼。

她的個性向來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家都把請柬遞來了,她怎麼也得給個面子。而且自來堂前連著後宅,絕不能小看這些後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