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沒有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話,儘管他已經開始心服於這個新生的政權了,但是依照常理,至少對方還會有個與他長談的時候。

看著驚愕的左宗棠,林海豐笑了笑,“太突然了是吧?不過,我感覺左先生似乎不會拒絕我的這個想法的。讓我們一起為了漢家的榮譽,攜起手來,共同取創造一個美好的明天。”

“可我……”左宗棠又點頭,又搖頭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認識自己以前的錯誤和罪行,未必一定要表露在紙面上,關鍵還是在心裡。”林海豐挽起左宗棠的胳膊,一起順狹窄的山道走著,“如果你願意,我想保舉你去順昌,在那裡我們要建立一個閩西專署,發展那裡。怎麼樣,這個專署的臨時專員就由你來擔任如何?”

“殿下,我……”左宗棠輕輕閉了下眼,隨後站住腳步,扭頭看著後面的韓慕嶽,一指他肋下的佩刀,“韓將軍,請你把我頭上的這根辮子割了吧!”

韓慕嶽看了看左宗棠,又看看安王,遲疑地拔出了佩刀。

林海豐接過韓慕嶽手裡的刀瞅了瞅,手指在那鋒利的刀刃上摸了摸,“左先生,想好了嗎?要是不願意割掉,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的。”

左宗棠這回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把扯起自己腦後那根油亮的大辮子。

隨著林海豐手裡的刀光一閃,辮子下來了。左宗棠看也沒有再看一眼,使勁兒地一甩,辮子晃晃悠悠墜入山谷。

沒有了辮子的累贅,左宗棠感到涼爽和輕鬆多了。“柳尚書,唱唱你們常唱的軍歌吧,我喜歡那個。”

“哈哈,以後是咱們要常唱的了。”林海豐笑著。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揹負著人民的希望,我們是一隻不可戰勝的力量……”

在正午的燦爛陽光照射下,這一小隊的人馬,伴隨著歌聲,輕快地行進。

………【第二十八章火光中,柳喜河的隊伍被迫……】………

還在紅軍突破福州城防的不久,石達開對那個“據五嶺之要會,扼贛閩粵湘之要衝”,自古就是“承南啟北、呼東應西、南撫百越、北望中州”的戰略要地贛州的也總攻正式打響了。

隨著石達開的一聲令下,東門外,天軍的炮火開始向城頭上傾洩,塹壕裡,抬槍、火銃一起朝城上噴吐著火焰。與此同時,柳喜河組織起的兩隻突擊隊,幾乎同時飛躍出戰壕。手雷一個接一個飛上城牆,爆炸聲中,密集的清軍兵勇被驅散,數架雲梯搭靠到城牆上,一個個口銜鋼刀,身形敏捷的天軍士兵,跳上雲梯。

城東福珠洪阿正窮於應付的時候,徐廣縉也不輕鬆,他是南門、西門的兩頭跑。自打長毛一到這裡,城南沙石、樓梯嶺、南康潭口、黃蠟黎、蔡三山及峰山一帶的暴民就紛紛起來響應,人越聚越多。現在,西門的甕城西津門和南門同時也在受到猛烈的進攻。

近半個時辰過去了,天軍的攻勢一波勝似一波的猛烈。西津門被炸燬,天軍突入甕城,主持西門防務的清巡道汪報閏陣亡。東門,在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登城和反登城的時候,隨著一聲巨響,也不復存在,雙方的爭奪焦點隨即從城頭轉到了被開啟的城門的殘酷爭奪中。南城,幾次天軍搶上城來,儘管都被拼死掙扎的清兵反擊下去,但隨後跟著的是又一次被突破。

在不畏生死,不知疲倦的天軍衝擊下,贛州三門同時告急,僅有的一點兒機動兵力不敷支出。

福珠洪阿感到實在難以依靠現有的力量阻止住來自城門那巨大的缺口的壓力,迫於無奈,緊急抽調駐守北城的贛州知府楊豫城的部分人馬增援東門的爭奪戰。

諾大的城門洞,已經被無數的雙方陣亡計程車兵屍首填堵起來,殺紅了眼的雙方將士,依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