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看著他的眼神忍不住又多了十分的痛惜,這麼美這麼好的人,怎麼袖子說斷就斷了呢?雖然知音也挺好,但跟眼前人兒一比,就是雲泥之別了。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幸好現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情傷未愈,莊主的氣色不佳啊……行歌心疼問道:“莊主身體不舒服嗎?”

“莊主方處理完一樁武林公案,功體耗損,所以一直在馬車內運功調息。姑娘遇襲之時莊主功力尚未完全恢復,貿貿然用內力驅動風,可不又傷著了?”正在趕車的承影突然插話,顯然很不滿意自家莊主不愛惜身體的行為。

“既然內力尚未恢復,為什麼要貿貿然用內力驅動風?”行歌不懂。

“沒有風,如何能驅動我的須引香散發出芳香迷霧。”斐然殊解釋。

原來他出場時的煙霧是這麼來的!

“為什麼要有煙霧?”行歌還是不懂。

“不好看麼?”斐然殊抬起長指,抹去唇上一點茶漬。

行歌一呆,望著斐然殊,他這樣動作,這樣言笑晏晏,一下子不像高懸於天的明月了,倒添了幾分可愛。行歌總覺得,這份可愛,有些熟悉。又覺得這份熟悉,未免自作多情,不禁有些臉紅,見他還在翹首等著她的回答,忙道:“好看。”

斐然殊笑。

行歌突然覺得她方才直勾勾盯著人家說好看可能讓他誤會了,連忙又道:“不是說你的臉。”頓了一下,發覺還是有歧義,補道,“當然你的臉也好看。”

說完之後,行歌對自己很失望。思維混亂,語無倫次,估摸著是又犯病了。啊,下山以來病發得有點頻繁啊,要不要看個大夫什麼的?

“說到臉,姑娘長得極像斐某的一位故人,連聲音,都很像。”斐然殊並沒有發現行歌的混亂,只是深深地望著她,企圖從她神情中尋出蛛絲馬跡,“所以看著姑娘時,明明應是初次相遇,斐某卻覺得久別重逢。”

行歌愣了一下,說道:“能叫莊主念念不忘的,想必是個美人。”

“倒也還好。”斐然殊回憶了一下,實話實說。

“那肯定不是我。”行歌接得倒也很快。

斐然殊啞然失笑。

那位姑娘也是這般自信,也偶爾說話顛三倒四,唯一不同的是,那位姑娘雖然身體虛弱眼神卻始終慧黠清明,而眼前這位姑娘,生氣勃勃,眼中卻偶有混沌迷茫,甚至有時看不到自己。

如果不是她,世間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如果真是她,世間竟有如此不像的一個人。

馬車在路邊的一個茅屋前停下時,夜已深沉。四方城與鹿陽城皆是富庶之地,往來商賈路人眾多,由於行程較遠,最快也需一天一夜,所以路上常有些這樣簡陋的茅屋,供人歇腳過夜。斐然殊與行歌十分幸運,這間茅屋目前只有他們一行人。

承影抓了一隻走地雞,行歌十分順手地接過來烤。

“狗蛋姑娘,你似乎很擅長烤雞?”承影下車以後不知為何,已不像初見時和善可親,與行歌對話時語氣甚至略帶敵意。

“山上修行清苦,我也只有這麼點業餘愛好了。”行歌道。

“狗蛋姑——”斐然殊開口。

“等等。”行歌終於明白狗蛋為什麼對著知客松哭泣了,原來被叫狗蛋的時候,心裡真的會有點不開心,“別叫狗蛋了,大家好歹共過患難,不如就叫我小名吧。”

“小名姑娘。”斐然殊從善如流。

“不是說我叫小名,是說我有個小名啦。”行歌笑道。

大名都已經做到這麼絕叫狗蛋了,小名還能怎麼叫?就在斐然殊與承影滿心以為行歌會吐出“狗剩”啦“旺財”啦“全有”啦之類的名字時,她說:“我小名叫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