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文清淡淡的道:“島主他老人家,一心追求大道,於男女情愛之事,本來就看得很淡,在他的心中,什麼對他的大道之行有所助益,才是他最為看重的地方,其它的事情,比之反不是那麼重要。你當年還頗受他老人家垂青,這些年卻寵愛日衰,難道不是因為有時候,過於患得患失了麼?”

裴明玉冷笑道:“我怎麼行事,似乎用不著你來教吧?”

連文清道:“至少這次,你不能因為與顧顏有私怨,就誤了此次的大事。你別忘了,要論私怨,我與她,才是真的有亡族破家之恨呢。”

裴明玉哼了一聲:“連真人,我自問比起你來,還是有所不及的。你只憑我是魚句話,便能夠將破族滅家之恨,輕輕的放下,這份心思。只怕明玉永遠也學不到了。”

連文清似乎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這次島主下令,讓我們來此地檢視杜確的動靜,你可知道。島主是什麼用意麼?”

裴明玉果然被他這句話引開了話題,不再糾纏先前的事情,轉而說道:“杜確此人。其實是師父在這南海之中,深為忌憚的一個人,除了林子楣與雲紫煙之外,師父在南海之中,唯一一個看不透的人,就是他了。包括他的師承、來歷,皆所不知。似乎是突然之間,他就出現於南海之上,而且建立起了休寧島這樣一份基業,而此人卻對權利之爭,沒有絲毫的興趣。雖然他以一身強橫的修為,只憑一己之力,便足以將休寧島帶到南海七大島的地位,卻從不熱衷於開山立派,擴充套件勢力,在他的心中,只有修煉二字而已。”

連文清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這是一個修煉狂人!”

“不錯。”裴明玉讚賞的說道,“我師父也時常這樣說。而且他推測。這位杜島主,應該早就已經到了結丹圓滿之境,但他幾百年來,都沒有開始結嬰之事,師父一直在推測,他是在等待著什麼。因此他這次突然出現在南海之上。師父才會派我來看個究竟。你看著吧,不光是我們千島島,其餘的勢力,多半也會悄悄的派人來。杜確這個人,他是有實力,影響南海的勢力平衡的!”

連文清道:“既是這樣,島主為何又要讓我來呢?”他自嘲的一笑,“難道他不知道,我現在只剩下了孤家寡人,已經對千鏡島,沒有絲毫助力了麼?”

裴明玉笑道:“你太妄自菲薄了,憑你本身的實力,再加上隨身的傳家四寶,已經能夠穩穩壓過我師兄一頭,島主派你出來辦事,是看重你呢。”她說著說著,似乎就覺得眼前這個連文清,也不算怎麼討厭了。

連文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即便又飛快的斂去,他忽然間說道:“這次行事,本來是極為秘密的,為何驚動了這樣多的人?”他用手指著周圍說道:“你看這些修士,多半都是南海中的散修,怎麼全都湧來了這裡,難道說,有人把訊息,故意洩露出去了麼?”

裴明玉咬著嘴唇說道:“這必定不是我們千鏡島乾的,說不定是朱紫島的那群賤女人,她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最為於火中取慄了。”

她看了連文清一眼,欲言又止,還是說道:“我師兄上次受了傷,至今沒有痊癒,師父請你出來做事,也是有借重你的意思,這次你我一起辦事,可千萬要重視,不要辜負他老人家的囑託呀。”

連文清笑應了一聲,在他們說話的這番功夫,已經飛抵了碧靈灣之前。

這是一個水極淺的地方,一個半月形的島,橫跨在海面之上,在島上,一個身穿葛色麻衣,頭戴斗笠的人,正負著雙手,靜靜站在海面之上。

在他的周圍,天空之上,密密麻麻的浮站著無數的修士,但最近的,也都離他有數十丈之外,沒一個敢去打擾。

這人便是休寧島主杜確,在他的身前,凌千葉垂著雙手,正恭恭敬敬的站著,腰微微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