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俱是煙鶴,有大有小,盤旋飛舞在桃花之間,亦不知是真是幻,展夢白幾曾見過這般奇景,不覺看得呆了。

“華山三鶯”與蕭飛而卻早已一齊跑了過去,那老人仰天吐出一線輕煙,亭亭直上,忽地化做無數只小箭,一箭一鶴,將漫天煙鶴全都擊散,有幾隻煙鶴似乎懂得畏懼,逃竄到桃林間隙中,那知這些煙箭竟也似具有靈性一般,竟也跟蹤而去。

剎那間這一陣箭雨便將煙鶴全都擊碎,只剩下一陣陣輕煙飄渺在桃花之間,展夢白嘆了口氣,宛如做夢一般。

倒。蕭飛而已拉住這老人的肩膀,道:“小師伯,你老人家怎的來了?”華山三鶯卻已都拜倒。

這老人白髮白髮,衣裳也是潔白如雪,人們看了他方才吐出的煙鶴,真要以為他是擲杯放鶴,頃刻摧花的神仙。

只見他吐出最後一口煙雲,便朗聲笑道:“好,好,起來,我方才聽到個孩子說起這裡有個如此如此的大姑娘,便道你這孩子在這裡,但你為什麼和華山上的小鶯兒們打起來了呢?”

蕭飛雨嬌嗔道:“你老人家怎地會認得她們,她們……她們無緣無故地,就要……

就要綁我去和她們的妹子成親。”

白衣老人大笑道:“我老人家一直住在華山,自然認得她們這些整日滿山亂跑的大姑娘。”

語聲微頓,又笑道:“你們怎會要將我這侄女綁去成親,我這侄女雖然野裡野氣,卻也是個大姑娘哩!”

“華山三鶯”一齊垂著頭,臉上一片飛紅,白衣老人含笑搖頭道:“胡鬧胡鬧,都是胡鬧……”

蕭飛雨道:“你老人家怎會知道我在這裡?”

白衣老人道:“方才我在路上,看到一個男人揹著一個女孩子打馬狂奔,行色彷佛甚是驚慌匆忙,我老人家見了有些奇怪,就教他停下馬來問問,那知那小子大概做賊心虛,一聽到問起這女孩子,又見到我老人家的身法,竟立刻就將背上的女孩子拋了下來!”

他含笑搖了搖頭,接道:“那小子果然賊滑,等我老人家抱起這女孩子,他卻已滑得遠遠的了,我老人家見到這孩子中了迷藥,又受了傷,就只好先替她解毒救傷,再問了問她,她竟立刻趕著要到這桃花林來,我老人家生怕她太過激動,就又點了她的睡穴,然後趕來這裡,果然發現了你們。”

他一面說話,一面已將身後所背的人拖到前面,展夢白目光動處,不禁脫口驚呼道:

“伶伶……”

白衣老人上下看了展夢白幾眼,道:“你就是這孩子口裡的叔叔麼,果然是個不壞的少年。”

展夢白一面稱是,一面趕了過去,蕭飛雨笑道:“你老人家眼光果然不錯,一眼就看出他不壞來。”

白衣老人大笑道:“好極好極,你這野丫頭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將一個男人看在眼裡,你不是常說男人都是泥巴做的,又髒又臭麼?……”

蕭飛雨面上不禁也泛起了紅霞,白衣老人笑道:“更好更好,你居然也會臉紅了。”

展夢白見到宮伶伶安靜地睡在這白衣老人懷裡,鼻息沉沉,面色也十分紅潤,心裡不覺大是開懷,大是安慰。

“華山三鶯”偷偷地交換了一個眼色,一齊躬身道:“你老人家若無吩咐,晚輩們就要走了。”.白衣老人頷首笑道:“回到華山,便不妨時到山陰去看看,我那地方有沒有人去打擾?”

“華山三鶯”躬身應了,方待離去,卻聽蕭飛雨冷笑一聲,道:“你們這樣就想走了麼?”

歐陽妙三人互望一眼,尷尬地停下腳步。

白衣老人道:“你為什麼不讓她們走……”

蕭飛雨道:“她們冤枉了我,非要……非要……”看了展夢白一眼,突然住口不語。

展夢白知道她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