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把中國酸奶業務全部交給光明,並表達了願意提供達能的品牌和技術給光明使用的願望,表示達能只想做光明的小股東,作為董事提供管理經驗。

在如此多的誘惑之下,似乎我不必再苦苦堅持。我又開始了和秦鵬的談判。我想既然是達能一定要進來,那就可以提高門檻……秦鵬看了我提出的條件,竟全部答應了,甚至當場請示法國巴黎總部,最後承諾以高於其他投資者兩倍多的價格認股5%。

那天真的是一幅很奇怪的會議景象,我記得包裝的形式全是由我邊說邊寫,參會的沒有任何補充,而說到產品分工時有人有些爭議,但因為要趕時間討論其他問題,也就很快過去了。沒想到正是由此種下了一些禍端,後來在經營中,偏偏是產品包裝形式和品項定位成為我們衝撞的焦點,直至最後成為我們分手“離婚”的導火線,這大概是除了達能外的所有當天參會者始料未及的——在和跨國公司合作的過程中,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果然,有一天,達能突然給了光明兩個選擇:或者以優惠的價格增持光明的股份,否則達能將以違反協議內容為名起訴光明。光明是上市公司,如果出現訴訟,光明的損失不是一般的減法,而是指數的減法。幾番思量,光明選擇了接受達能的脅迫。最後,達能以比市場估價低30%左右的價格,成功增持光明股份——這個價格最終成為達能退出光明的價格:達能佔了便宜,但報應不爽,又原封吐了出來。

薩科奇——達能的王牌

法國是世界上最官僚的國家之一:政治是達能的主牌,薩科奇斡旋是達能的王牌。

透過外交途徑向各級政府及部門施壓,要求娃哈哈妥協,是自達娃之爭初露苗頭以來,達能非常主要的手段。無從考證達能是如何得知這一招普遍管用的,但是達能的確讓中國人開了眼界。我們一直以為“關係”牌是中國人慣打的,然而*國家的“選票”牌更通用。

達能的全盤計劃是:總統的斡旋促成達娃談判,輔之以三宗罪的威脅及訴訟戰場的鋪墊。這本是極好的安排。

但是計劃實施的結果,卻變成了:在總統斡旋、達娃和談的時候,“三宗罪”輿論把宗慶後徹底惹惱,同時訴訟戰場全盤失利。

從訴訟戰場的戰略安排上來說,如果達能意圖在薩科奇訪華期間解決問題,就應該重新安排訴訟策略,拉長解決問題的時間。但是達能佈署則著實頭腦發熱,操之過急,給我的印象就是沒有一點耐性。宗慶後在中國提起訴訟,使得中國法院的判決可以抵制甚至抵消可能的仲裁結果;因此達能在中國必須採取守勢,施加壓力拖到薩科奇訪華。但達能自始至終在打無準備無把握之仗,中國一審審限六個月,在第五個月頭上兩個法院出了判決,達能敗訴;薩科奇姍姍到了中國。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達能戰略全景揭秘及點評(4)

在輿論戰中,達能將“三宗罪”公諸於眾,使這一重要武器失靈了:就像一把刀,拿著威脅別人是非常有用的;如果這把刀捅出去了,不管捅到沒捅到,它已經不可怕了。唯一的結果就是導致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對抗性升級。

所以宗慶後的選擇很正常:如果和解的結果不會優於法律程式的結果,那麼肯定要選擇等待法律程式,絕不會繳槍和解。

在談判過程中,達能也有些自毀長城。

薩科奇總統為了選票,不惜當說客;這說客當的卻著實吃力不討好。他對中國的國家主席承諾:要“停止訴訟,進行談判”;達能偏偏拆他的臺,不幹。

宗慶後來到了北京,與小里布坐在談判桌旁。沒想到小里布說“撤訴?沒有這回事。”宗慶後心裡說:“原來薩科奇並不是金口玉言啊!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的人拆你的臺,不是中國人不給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