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打了個響指,江風頓時化作刀鋒,刷刷兩下,削斷了夏唯手腕上的麻繩。

「你找夏唯做你的頂罪影子,偏偏王輪為了誘你出來,專門篡改檔案,故意把所有線索導向夏唯,嘖嘖嘖。」

夏菱搖搖頭,唇邊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該說你倆真有默契呢,還是克隆體啊,嗯?」

她踢了踢腳邊的天台邊緣,「你幹了那麼多壞事,還是害怕被人知道。」

夏菱譏笑:」看我幹嗎,難不成你還在妄想我說出什麼『圖瓦還有一絲良知在』?」

她像看一個無藥可救的瘋子,雙手一攤:

「所以你決定勒索高鍵這個奇葩渣男來當替罪羊,不料人家的渣賤突破人類吉尼斯紀錄,拿了個啥也沒有的女人來替換,結果卻陰差陽錯碰上了本堂主。」

「你希望我看見你,現在看見了。」

夏菱拋著晶片,眉眼彎彎,「也算如了你的願。」

如他所願,生前的願。

「想要嗎?」

夏菱舉起華彩鎏金盞,精美的圖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圖瓦瘋了似的向這邊撲來!

「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執著於得到它了。」

聯想是個好東西,圖瓦最想得到的無非就是死亡,結束這一切;要麼就是療愈,華彩鎏金盞必然有其中之一的功效。

江風凜冽,天台入口處,鐵門被撞開,捲起的漫天黃沙糊亂了警察們的視線。

雲層漸密,橙黃的霞光混合著雲霧的紫灰,在遠處海平面上交織出晨昏線。

橘紅的芒彩在夏菱臉上打下光暗側影,逆著天光,所有背景都模糊一片,唯獨夏菱,成為了天際中僅剩的清晰。

圖瓦從她眼中看出一絲憐憫,亦或者譏諷。

漆黑如夜的眸海,深沉且默然。

你好像能感覺到包羅永珍的溫柔,可一旦仔細分辨,能帶給你的只有冷漠與絕望。

你在她的眼裡,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以為那裡漫天星辰,其實只有枯竭沙坑。

唇邊的愉悅慢慢溢上來,兩邊的梨渦像是盛了世間最甜美的酒,讓人迷迷瞪瞪,不知不覺就陷進去。

一點一點涼薄的溫柔泛上她的眼尾,勾勒出繾綣的弧。

站在天台邊的少女,一副完勝者的姿態。

她抱著華彩鎏金盞,細柔嬌嗲的江南小曲絲絲繞繞,撓得人心窩子癢:

「確實,只要你進入這隻華彩鎏金盞,就能結束你三百多年來的痛苦。」

「可是你自己也明白不是麼,你犯下的罪孽深重,不是一句兩句就能簡單概括的。」

「震驚內外的『京華案』不就是你一手策劃的麼。」

她語氣輕柔,一下又一下撫摸著鎏金盞,像在親近著自己的情人,「但是——」

茶眸與黑眸交錯閃現。

「你大概忘記了,親眼見證父親真面目,母親成為通緝犯,包括我的死和你可脫不了關係。」

稚嫩的臉龐與妖艷的瓜子臉交錯閃現。

「你總不該不知道,我早在你被拖去實驗室前,就已經被吊死在城門上了吧。」

發白的唇與美艷紅唇交錯閃現。

「燒死我的人,可是當年拋棄你的好母親呢。」

嬌小瘦弱的藍白校服與金絲絨勾線的火紅絲綢旗袍交錯閃現。

「我們的死亡不是你製造的,卻和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你怎麼有臉來渴求解脫?」

兩具截然不同的身體交疊在一起,迷亂了圖瓦的思緒。

「你覺得,我會讓一個殺人兇手稱心如意麼?」

少女與女人的聲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