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對葉明修道,「有帶嗎?」

葉明修從工具箱裡默默地拿出了一隻扁圓的小玻璃罐,裡面是大片的金箔。

他眉頭微蹙,歉意道:「是我沒考慮周到,可能需要花點時間把金箔磨粉。」

「這個嘛……」夏菱神秘一笑,拿出一隻塑膠搗蒜機,「單身狗節促銷99三個,便宜是便宜了點兒,不過好用。」

葉明修怔愣住,明顯想不到這種低廉的廚房小工具居然還能這麼用,不禁失笑:「還是你鬼主意多。」

「這叫隨機應變。」

夏菱把金箔往裡一倒,眉梢飛揚,「轉的時候速度均勻點,保證每顆顆粒大小差不多。」

葉明修握住把手,飛速轉動起來,金箔瞬間化作金閃閃的粉末飄落下來,就像雪花飄落,現場的評委和觀眾無一不驚呼。

實在太夢幻了!

夏菱沾了金粉,在眼珠處快速點綴出城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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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申京不需要你一個賣國賊來保護!!殺死你千萬次都不夠贖罪!!!」

「一想到我們居然被這個賣國賊『保護』過,還對她又敬又畏,我真想把自己腦子挖出來!!!」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城門上方,高高懸掛著一個女人。

破碎的大紅旗袍包裹著她已經完全冰冷的身體,彷彿在暗示著什麼。

光赤的雙足是比雪還蒼白的死灰,上面布滿了冰晶。

纖瘦的雙臂光裸,直挺挺垂落兩旁,和足部一樣的死灰,唯獨右手還執著一把檀木扇,顏色悶沉,早已不如多年前那般鮮亮。

小臂粗的麻繩緊緊勒住她的脖子,乾涸的血液將她的皮肉和麻繩染成了一種顏色。

往日高傲的腦袋此時已經完全垂落,冬日寒霜將她的眉睫染得霜白。

原本烏黑的秀髮已經完全灰白,雪幕之下,分不清究竟是城牆的灰,還是髮絲的白。

一塊磚頭從人群中飛出來,砸中了女人的額頭。

鮮血淋漓。

「我中了!哈哈哈哈我砸中了!」

人群中爆發出歡呼,他們將那人舉起來高高拋起。

「手氣頭一回這麼好!老子今天再去賭一把,絕對大贏!哈哈哈哈哈!」

女人似是被痛醒,她緩緩抬起頭來,眼前一片模糊,視線才清晰一點,就聽到——

「誒你們快看,夏菱居然還活著!」

「魔鬼啊!怎麼還不死!都三天三夜了!!」

「當初我們真是瞎了眼,居然真聽了這個女魔頭的瞎話,反而害得高佳緣終身都得坐輪椅。」

「是啊,沒想到這個夏菱才是真正的叛徒!證據確鑿!你們聽說了嗎?雙子塔貧民窟那些怪物,據說都是夏菱勾結e國人做出來的!!!」

「這麼惡毒?!」那人驚訝道,「想過她不是好人,可沒想到這麼喪心病狂!」

夏菱聽到這些話,諷刺勾唇。

要求把雙子塔圍起來,建鐵門,劃警戒線的人,不是你們這些「無辜百姓」麼。

警戒線清除的時候,卻是一片叫好呢。

怎麼現在倒好,救了他們的人,反倒成了傷害他們的人。

雖然已經預想過得罪高家和e國的結局是什麼,卻沒料到是這麼顛倒黑白。

池硯啊池硯,我可是因為你,犧牲巨大啊。

夏菱目光望向燕浦江的方向。

穿過燕浦江,就是申京最繁華的十里洋場,外鄉人來申必遊景點。

一個拐彎,就是西北外衚衕。

往南繞過去就是新街口,五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