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她、她畢竟還是個孩子,這樣做……真的好嗎?」中年警察眉間緊蹙,惶恐不安。

「你怕什麼,夏唯就這麼一個孩子,況且,這對母女也沒有別的親戚了,孤零零的,就算是震真動大手腳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不屑的冷笑輕哼出聲,王輪放下手中的檔案,稍稍傾身向前,十指交叉抵於鼻尖下,雙眼微微眯起,看著前方的保險門,眼神幽深,彷彿在透過那道門看著誰。

「他絕不會想到,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可是,王隊,這畢竟是在踩線,如果、如果計劃沒把握好力度,那可是十年起步啊!」

警察慌張地扯自己的袖口,顯然對於加入這場計劃非常不安。

他們為了策劃這場甕中之局,一旦失敗,那面對的可是眾叛親離、終身牢飯。

「你已經加入進來了,我這裡可沒有回頭路給你走。」

王輪抬頭直視中年警察,冷淡無波的眼神盯得他腿腳發軟,本就不怎麼寬敞的辦公室內,空氣頓時變得稀薄起來。

「不是你非常肯定地告訴我,來視窗探望夏唯的是她女兒夏菱麼,難道,」犀利的眼神緊緊鎖住中年警察,「你為了好交差隨隨便便那個結果來糊弄我?」

中年警察雙腿發軟,連連搖頭求饒,「不不不,沒有的事。我非常肯定,那小姑娘就是夏菱!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聽錯又問了一遍,她的的確確是來看夏唯的,真真確確是夏菱!」

他拍拍胸脯,肯定道:「雖然我一直沒有升職,但好歹也吃這碗飯吃了這麼多年,這點兒眼力勁還是有的,我打包票,她就是夏菱,所以馬不停蹄就給您匯報來了!」

王輪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中年警察,直到他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滲進肥厚油膩的頸紋間,忽然笑開,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很好,她入局了。」

「哼,我就知道,那天在賓利旁邊的果然是她。」

「幹得不錯,回頭就幫你在你頭兒那兒美言兩句。」

「謝謝王隊,謝謝王隊!」

中年警察,也就是曾經當場拒絕夏菱的視窗警察,弓著腰不停對王輪道謝,想到什麼又問:

「可是王隊,那傢伙行蹤這麼神秘,反追蹤能力簡直反人類,每次都跟泥鰍似的逃得賊快,要是還沒抓到他前,就被上頭發現……」

王輪看向對面牆頭掛著的榮譽錦旗,交叉的十指緊緊相扣,手背青筋暴起,語調驟冷:

「只要能抓住他,利用了什麼人,又犧牲了什麼人,與我何干。」

--

門鎖落下,辦公室重新回歸安靜。

王輪推了推鏡架,鏡片反光一閃而逝。

他凝視著辦公室唯一的那扇窗,沉默良久,按下牆上某處開關。

百葉窗瞬間閉合,燈滅,室內陷入無邊黑暗,一片死寂。

緊接著滴地一聲,右手邊空白的牆壁上頓時出現一塊不大不小的投影。

一幕一幕播放著,畫面中出現的人像和聲音,無一例外,均為一人——

夏菱。

從她上顧承言的賓利開始,在學校,在公寓,甚至在醫院……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中。

王輪躺進皮質轉椅中,發出一陣舒適的喟嘆。

他端起手邊早已涼透的茶,灌下一口,舉起手中捏著的人民幣晃了晃,不屑挑眉:

「夏唯啊夏唯,老子倒要看看你背後那位到底何方神聖。」

「她和你長得真像啊,任誰看了都知道是親生的,虎毒不食子,那麼你呢?」

「你會不會為了保護孩子而供出這位心頭肉呢,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