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的媳婦們即刻就哭聲一片了。而且那哭聲一浪高過一浪,震得那偌大的靈棚嘎嘎山響……

此時,劉子文身披重孝,從人群中站出來,鄭重其事地走到兩口大紅棺材前面,尚天鷹和陸地龍不離他的左右。

劉子文的臉色極其莊重,靜靜地肅立在兩口棺材前,默哀了將近一袋煙的功夫,然後又深深地鞠了三個躬,大手一揮。讓大家停止了哭泣,對眾人說道:“劉家門家不行啊,僅僅一天的時間,老太太和家兄居然相繼過世,都是鄭二虎那窮小子給禍害的。這深仇大恨必報,不殺鄭二虎,我誓不為人!大家還是節哀順變吧。”說罷,他又長嘆一聲,差點昏厥過去,尚天鷹和陸地龍立即上前把他攙回到上房。

呂荷花緊跟著劉子文回了她自己的房間,因為劉子文的三個太太已經回來了。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和劉子文來往,只好把自己關在屋裡。但是,她的心卻像揣了一隻小兔子,始終在惦記著劉子文。此時,她將窗戶簾拉下來,偷偷地窺視著外面的動靜。

這幾天她好像吃錯了藥。家裡死了兩個人,並不感到悲傷,還在想著男女相愛的那點勾當,一見到小叔子劉子文的影子,就像失了魂一樣。心兒跳,臉兒紅,坐臥不安,吃飯不香,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開飯的時候,她推託自己傷心過度,身子不適,沒有出屋。

她趴著北窗,眼盯著日頭看,終於熬到日頭偏西。可是,她的那種盼望還是沒有臨到她的頭上。

當月上樹梢的時候,呂荷花沒有點燈。她側臥在炕上,耳朵可沒閒著。心懷不軌的女人,耳朵是極其靈敏的。她在靜夜裡默默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呂荷花翻了一個身,忽然想到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到一天的時間,相繼死了兩個重量級的當家人,他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嗎?可是她轉念又一想,這縣長的脾氣老孃是知道的,他可是最最自私的,他才不管誰死呢,快活得勁就行,沒準兒他馬上就會來的。

忽然,房門輕輕地響了一下,呂荷花的心一驚,連忙從炕上翻身坐起。她再一細聽,的確是不同於幻覺的實實在在的輕輕釦動房門的聲響。她故作矜持地問:“誰?”

“篤篤篤……”那敲門人沒有說話,仍然以敲門聲作為回答。

呂荷花再也沉不住氣了,連忙從炕上跳下去開了門。房門向兩側分開,月光將一個的肥胖寬大的身影投進屋來,不遠處的後面,還有兩個縣府的人在暗中保護著縣長大人。如此深宅大院,居然在不到一天的時間接連有兩人被刺,劉子文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必須時刻防備,嚴密佈控。

果然是縣太爺小叔子,雖然是背對著月光看不清面目,但呂荷花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那種熟悉的男人氣息。

呂荷花說:“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狠心的。”

劉子文默不作聲地進了屋,問道:“你咋不點燈?”

“小奴害怕呀,怕你這隻饞貓偷著下手。”呂荷花發賤地說道。

“點燈。”劉子文吩咐道。

“你真狠心,想當初你扔下小女就走了,把小女送給了你哥哥,如今他走了,成了死鬼,我怎麼辦呢,我可不想當一個沒了丈夫的女人。”呂荷花一邊點燈一邊說道。

油燈亮了,劉子文那張胖臉在呂荷花的眼中驀然清晰起來,只見他那張胖胖的圓臉,似乎被這幾天的遭遇和變故弄得憔悴了許多,彷彿變長了一些。

“這……”劉子文沉吟了半晌,一把摟過呂荷花花,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一絲微笑,也是劉府發生變故之後,他唯獨見了呂荷花,才特有的笑容。

呂荷花多情、乖巧地扒在他的胸口,小聲地哭泣起來:“小奴橫豎都是你們劉家的人,你那死鬼哥哥花心,明天你再一走了之,小奴怎麼辦啊!”

劉子文字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