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誰也不會拿來開玩笑,溫晚當即就答應了,賀沉知道後也沒說什麼,而是一直陪著她。

去的是青州有名的私立醫院,這裡顧家有股份,周爾嵐身體一直不好,每次入院幾乎都是在這治療。她直奔急救室,遠遠就看到顧銘琛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男人微微仰著頭目光不知落往何處,手肘撐著身後的椅背,一身黑衣長褲與周圍的背景糅合成了落寞蕭索的氣息。他聽到腳步聲慢慢地轉過頭來,正好與溫晚四目相對,那一刻原本混亂焦灼的內心忽然就安定下來,似乎不管發生什麼,都多了一些勇氣支撐著。

溫晚並沒有留意到顧銘琛眼裡的情緒,只是焦急地詢問:“怎麼樣?”

“還在手術。”顧銘琛瞧見她身後的賀沉,臉色微微一變。

賀沉對他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連虛與委蛇都省了。

溫晚也覺得尷尬,兩人誰也不想搭理對方,氣氛尤為安靜詭異,她乾脆往邊上一坐,耐心地等結果,反正她來的目的主要是看周爾嵐的。

賀沉在她邊上坐著,但是始終沒再和顧銘琛有任何交集。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才被推開,主治醫生溫晚也是認識的,急急忙忙迎上去:“劉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聽到這個稱呼,顧銘琛意外地瞧了她一眼。

溫晚並沒意識到自己失言,叫習慣了,也只是一時難改口。

劉醫生摘了口罩,卻還是凝重嚴肅的樣子:“暫時度過了危險期,但還是儘早說服她接受手術比較好。”

顧銘琛和溫晚都沒說話,老太太脾氣太倔,這事兒他們早就勸過許多次了。

周爾嵐被推出來時還未甦醒,溫晚陪著去了病房,即使知道已經過了危險期,就這麼掉頭離開還是不合適。她看了眼始終沉默地賀沉,有些抱歉:“不如你先走,我待會自己打車回去。”

賀沉看了她一會,伸手居然在她腦門輕輕彈了一記:“留你和顧銘琛孤男寡女待一起?”

溫晚剛想解釋,賀沉伸手抵住她的唇,低聲說:“逗你而已。我沒事,如果老太太醒了再發脾氣,我好第一時間帶你離開。”

溫晚心裡一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賀沉瞧她這副感動的模樣,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感動?那親我一口,親哪隨意。”

溫晚扭過臉不理他,可頰邊卻紅撲撲的,賀沉反而捱得她越發近:“那換我親你,親哪也隨意?”

溫晚羞赧地推開他:“這裡是醫院……”

賀沉低頭輕輕笑了下,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醫生說度過危險期了,別擔心。”

兩人在病房裡的一切,全被推門進來的顧銘琛看在眼裡。他心裡憋著一股火,卻不像以前那麼輕易外露了,只是拿了水遞給兩人,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這麼晚還打擾你們,抱歉。”

溫晚搖了搖頭,看著他的臉色又微微皺起眉頭:“你好像很累。”

顧銘琛往床邊一坐,伸手壓了壓額角,反而還安慰她:“公司有點忙,不要緊,別擔心。”

他這話說的有些曖昧,連瞧她的眼神也是赤…裸裸的柔情蜜意,溫晚一陣窘迫,索性抿緊唇不再作聲。

顧銘琛是不會同賀沉搭腔的,所以他又找了別的話題,主動對溫晚道:“媽之前一直想找你,沒有一天不念叨你,只是那時衝動害你沒了工作,有些開不了口。你知道她好面子。”

溫晚複雜地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

周爾嵐的個性她當然清楚,的確是又好面子又固執的,此刻老人的鬢髮看起來越發斑白,臉色也不好,瘦弱的身軀更是好像隨時都易被折斷一樣。

她心裡微微泛著酸澀,這畢竟是她一直當做母親般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