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蘇留關上了門,是秦恪來了吧……這麼久以來,她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卻一直沒有看到秦恪的身影,這一次秦恪真的來了,她卻以為這只是幻覺。

待房門關上之後,秦恪才走到葉悠的面前來。由於身上的傷勢,葉悠不敢抬頭,再加上方才那檔子事,她也沒那麼大的心膽抬頭,只能看著自己眼前繡著紋飾的衣袍。秦恪緩緩蹲下身來,這才與躺在床上的葉悠對視,長挑的眼睛並沒有之前她所熟悉的暴戾和玩笑,他目光平靜的看著,語氣裡帶著一點點的笑意,“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葉悠耍性子的樣子。”

“咳,讓殿下見笑了。”

“葉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秦恪語氣裡的那點笑意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的口吻。只是那語氣太過平靜,讓葉悠一時無法拿準這平靜之下是惱怒還是失望,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秦恪的服飾穿著與之前大不相同,每一處華麗奢侈都在彰顯著他的華貴。只是幾個月沒有見,秦恪彷彿就已經不再是那個十五六歲的皇子,此時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有些尷尬到不知道怎麼相處。

但是能夠看到他就已經很好了……

目光落在秦恪的衣袖上,玄色的深衣上是象徵尊貴的紋龍,葉悠恍惚間想起她聽到宮外那陣熱鬧的動靜,此時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陛下?”

方才冷凝平靜的眉目鬆動了一下,秦恪的眼底有了一些笑意,“對。”

“那麼陛下跟我說話的時候,也該自稱朕了。”

燭光幽幽,秦恪的目光寧靜悠遠,半晌,他才低聲說道,“今天是朕登基的日子,但是好遺憾,母妃和葉悠都不在。”

這樣說著的秦恪彷彿又變回了她熟悉的那個皇子,雖然暴戾,雖然不學無術,但是他依然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而已。

葉悠心裡緊繃著的弦放鬆下來,她微微笑著,“只是暫時而已,以後我也會一直陪著陛下的。”

“這可是說好的,朕記下了。”秦恪也微微笑著,竟然有些鄭重其事的錯覺。

“誒?”看著秦恪如此認真的樣子,葉悠也愣了一下,但她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伸出自己的手指來,“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拉鉤為證。”

秦恪笑了笑,“葉悠病了之後反倒像個小孩子了,還玩拉鉤這樣的遊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本來應該更鄭重一點的,不過以我目前這身體狀況,只能拉拉鉤了。”

燭火搖曳的光亮下,葉悠看著自己和秦恪的手指鉤在一起。秦恪的手指修長而且骨節分明,即使是在並不算是明亮的燭光下,她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見秦恪有一雙很美的手,那是養尊處優的體現。

整個屋舍裡只有自己和秦恪,葉悠有些好奇的問著,“陛下你是自己過來的?”

“都在外面候著呢。”

屋舍裡十分的安靜,屋外有多少人她並不知道,燭火搖曳,葉悠想去看看秦恪的臉,但是一想到那個孩子般的少年已經是天下之主,她也只好剋制了這樣的念頭。

“陛下,既然今天是登基大典的話,現在應該很疲憊吧?不如早些回去歇息?”葉悠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麼緊張。

秦恪低聲笑了一下,“葉悠是在趕朕走嗎?”

“是在關心陛下。”

秦恪停頓了一會兒,應道,“那便這樣吧,朕空閒些了再來看你,你也要好生休養,早日回到朕身邊來。”

葉悠剋制著心頭的顫動,平靜的笑著說,“是。”

葉悠看著秦恪衣襬上繡著的紋龍,直到它隨著房門的關閉而消失,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回到秦恪身邊之後嗎……感覺自己的模擬難度係數增大了,服侍皇帝跟服侍皇子這完全不一個難度係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