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周芮又想了想:“看來倆人淵源不淺?”

阮沅沮喪道:“別提了,這就是最叫我撓牆的地方:我不認識這個人。”

周芮笑道:“那,說不定他們倆是暗中交往呢,婷婷的事兒,你也不可能什麼都知道吧。”

“不會。”阮沅乾脆地搖搖頭,“我和我表姐是什麼關係?倆人同住一個家裡十幾年,她要是以前和這男人有點什麼,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周芮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咳,談情說愛的事兒,哪能全都告訴你這個小跟班?”

阮沅呆了呆,才又說:“也是,聽他們的交談,好像曾經發生過非常複雜激烈的事怪啊!如果我表姐被黑幫大佬纏上了,我怎麼會全無所知呢?”

周芮哈哈一笑:“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婷婷的私事全都得告訴你?再說,要真的是黑幫,就更不會告訴你了。”

“什麼?我是她表妹!”阮沅兇巴巴地說,“是她最信任的人!發生了這麼激烈的情感糾葛,之前她竟然一絲一毫氣息都沒透露給我……”

周芮哼了一聲:“承認吧,是你自己心理不平衡,覺得姐姐的事兒就都該告訴自己。”

“好吧,算我好奇心強。”阮沅無可奈何,她又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她和那男人的事兒,決不普通,周芮,那男人……”

她說到這兒,忽然停下來了。

周芮沒聽見下文,停下手裡的鍵盤,扭頭看著她。

“怎麼了?那男人怎麼了?”她好奇地望著阮沅。

“我不知道,可我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人物。而且他說話時身上竟然在抖,多嚇人!到底我表姐對他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就我那兔子膽的表姐,能把一黑幫大佬給生生折磨成這樣?這也太……”

“那,這人是富二代?官二代?”

阮沅翻了個白眼:“得了吧,還不如黑幫大佬呢。”

阮沅這麼一說,周芮不知該說什麼了。她想了想,又問:“車禍的時候,你姐姐腦子受傷了?”

“哪受傷了啊!皮都沒破。”阮沅搖頭,“司機倒是死了,天哪嚇死人啦!腦瓜撞得稀爛,腦漿子內臟什麼的,糊了我表姐一身!”

周芮趕緊擺手:“求求你別說了!噁心死了!這換了是我,真會有後遺症的!”

“誰說不是?”阮沅苦笑,“所以舅媽才千叮嚀萬囑咐,叫我盯緊我姐,我知道,我舅媽是怕我姐會出事兒。”

周芮點點頭:“那你肯定得盡心盡力了,既然是你舅媽的囑託。”

“她不囑託我也會這麼辦的。”阮沅慢慢說,“我親媽對我也沒她那麼好。算了不提了,提起來傷心。”

這話之後,周芮知道話題太沉重,就不再接茬了。

阮沅低下頭,整理著桌上的稿件,這個月她還有兩篇翻譯任務沒完成,雖然周芮還沒催她,但也是時候抓緊了。

現在是下午兩點半,正是雜誌社最忙碌的時刻,外屋,校對的女孩正在審稿,“噼噼啪啪”的打字聲急切如雨滴,隔壁美編室,小廖和新來的美編正持續不斷的交頭接耳,但那談話卻始終低不可聞。阮沅抬頭往對面大辦公室看了看,老闆正在和財務談著什麼,她旁邊的周芮,咬著鉛筆頭,間或往電腦裡敲上幾個字。

阮沅把注意力拉回來,重新放在面前的一排日文上。寂寞的午後,夏季暴雨將至,日光燈發出一如既往的慘白色澤,電壓不太穩定,光芒昏昏暗暗的,映得那排缺胳膊少腿的漢字,都彷彿漾在了水中一般不真切起來。

阮沅撐著額頭,思緒又開始不受控的飄遠了。

她最初的家,並不在這座城市裡。

小時候,阮沅和父母住在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