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地方,腳下一涼,紅箋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赤著腳。不用看,經過適才和計北這一番苦戰,身上肯定也很狼狽,紅箋翻了翻乾坤袋,胡亂找了件衣裳披上。

這裡……到底是不是無盡海啊?

“寶寶獸”扭個不停,木系靈種猶自鼓動紅箋趕緊去給它再找個木靈根修士來吸一吸,如此熱鬧,叫紅箋很快就顧不得彷徨。

她摸了摸“寶寶獸”的大腦袋,彎腰將它放到海灘上。

“寶寶獸”撒著歡兒在孤島上躥了一圈兒,又自高處一路滾到了海水裡,看它這麼開心,紅箋覺著它肯定以前來過這裡,這是在為回家了高興吧。

先摸清楚情況再說。紅箋放開神識,大約一刻鐘之後,附近有幾條飛舟經過,船上都是些築基弟子,紅箋決定先去攔下來問一問路。

其實看船上那些人的打扮,紅箋便隱隱有所猜測,暗道:“不會那麼巧吧?我這是落回南海了?”

結果還就是這麼巧,船上是南屏島的修士,修真之人敬畏強者,紅箋修為比他們高出太多,問什麼都得到對方畢恭畢敬的回答。

此地果然距離南屏島不遠,化神刑無涯已經殞落了八年。

紅箋聽到這回答微微鬆了口氣,小世界的時間同道修大陸相同,如今正是她落入妖獸腹中的八年之後。

照這些南屏島弟子的說法,八年間道修大陸難得的太平,就連先前已經撕破臉打了好幾場大仗的符圖宗和小瀛洲,也並沒有拼得魚死網破,到現在還僵持在那裡。

紅箋只要知道個大概就好,更詳細隱秘的這些築基弟子也不可能知道。

衝著師弟陳載之,紅箋很客氣地向諸人道了謝,她其實很想知道陳師弟自小世界出來,若是也湊巧落在這附近,有沒有抽空去南屏島一趟,或者回丹鳳看看家人。

不能向眼前這些人開口打聽,也沒有辦法以《大難經》察看。紅箋多問了一句:“之前聽說丹鳳陳家的陳玉章陳老先生病重,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修士高人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一閉關若干年不問世事,這種情況簡直太常見了,南屏島的修士們把紅箋當成了這樣的人,一直有問必答,可她突然問起主母的兄長,那些修士不由地面面相覷,停了半天才由那帶頭的道:“您說的那位陳老先生五年前已經過世了。”

紅箋不由心頭一沉,那修士看出紅箋面有憾色,試探道:“還不知道前輩與陳老先生相識,先輩的尊姓大名可方便告之,容我等回稟家主,抑或恭請前輩到我南屏島盤旋數日?”

紅箋搖了搖頭,南屏島她是決計不會去的,她只是替陳載之難過。

不知師弟現在人在何處,是否已經聽說了這個噩耗?還有師父的死,一樁樁,實是夠他承受的。

紅箋想趕回丹崖宗悄悄看一看,臨別時她問那幾個修士:“這兩日附近海域可有什麼異常?”

那幾人異口同聲地道:“這些年我們南屏島附近多了條元嬰期的妖獸,許多修士都被它生吞下肚,家主數次請來元嬰高手要誅殺它,它都藏得無影無蹤,剛才我們得了信,說是前方苑花島上衝上一具妖獸屍體,被鳥獸啃得只剩下一副巨大骨架,可能便是那隻妖獸,上頭命我們去辨認一下。”

只剩骨架,有價值的材料都被收走,故而也就沒有必要隱瞞。

其中一個修士還補充:“可能是有高手經過,正好遇上,該著那妖孽倒黴。”

他們說得熱鬧,紅箋卻隱隱覺著出手誅殺了那妖獸的很可能便是師弟陳載之。載之大約帶著滿懷心事,只在南屏島附近轉了轉,順手殺了只妖獸,面也沒露便走了。

去了哪裡?會不會是悄悄去丹崖宗找師父去了?

反正自己也是要回宗門,回去見到大師伯自然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