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還說練著玩?兄弟,咱平亭人可不興這一套。”

平亭口音是典型的南方系,與以北方口音為基調的華夏國語有著截然不同的發音語聲,任你怎麼學,天生一條僵直的舌頭就是捲不起來發兒化音。

如果你在京城外國語學院完全用平亭話朗讀一篇文章,極容易讓人誤會你在學習一個小語種外語。

不過只要是平亭人,就算素不相識,彼此都用國語交談,一兩句話以後,就能發現國語外衣下藏不住的平亭語音尾巴。

“呵呵,老鄉啊,你好。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駐監武警中隊和三大隊一牆之隔,中隊幾個領導經常到三大隊監房幹警浴室蹭澡洗。吳越偶爾碰到他們也會發髮香煙,閒聊幾句,雖說談不上交情,也算面熟陌生。

方臉,鼻子有些塌,一米七五以上的個子,長手長腿,渾身肌肉隆起把警服撐得鼓鼓囊囊。吳越打量了幾眼,伸出手和年輕武警軍官的手一握。

“剛從震澤支隊調來幾天。我叫陶正,平亭袁橋的,兄弟你呢?”陶正掏出口袋裡的石林,給了吳越一支。

四塊半的石林,他好久沒抽了,久違的嗆口味在鼻腔轉了一下,吳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陶隊,謝謝了。我叫吳越,也是袁橋的。”上尉警銜,在武警中隊不是隊長就是指導員,看他有些粗放,吳越就猜大概是個中隊長。

其實吳越的戶口在平亭市裡,不過,糧食局糧庫地處袁橋,他從小跟著乾爸在糧庫長大,潛意識裡早把自己當做了袁橋人。

“呵呵,倒給你蒙對了,我是過來當隊長的。”陶正笑笑,低聲說:“過渡一下的,專業報告遞上去了,最多兩個月,哥們就回地方了。”

陶正明顯比他大了好幾歲,城府卻不深,見面沒幾句,就掏底說了。吳越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可不妨礙他喜歡與這種性格的交往。

“陶隊,屋裡坐坐?沒啥好東西招待的,好茶有,好煙也有。”

陶正聽到好煙兩個字,眼睛一亮,“行,咱們兩個老爺們半夜三更站在外面卿卿我我,算個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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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是監獄自產供監獄領導專用的,選取的全是嫩芽尖,80°左右的水一泡,一根根倒豎在浮在玻璃杯口,密密麻麻排列就像雨後竹林破土而出的春筍。品一口,清香中透著一股甜味。

煙還是老規矩,三字頭軟中華,自從接手明越飯店,香菸的供應方由方天明改為鄭媛媛,每次吳越去明越飯店回來,桑塔納後備箱裡總要多出幾條。

幾支煙過後,兩人對彼此都有了些瞭解。

陶正,68年生的,今年28歲,比吳越大了5歲。他17歲那年作為體育特長生,被特招到武警部隊,改練散打。曾經在89~91年連續三屆蟬聯武警部隊“前衛杯”散打比賽75公斤級冠軍,93在全軍大比武中力克群雄,最後以點數惜敗,得了亞軍。

可惜他文化不高,在武警指揮學校學習兩年畢業後,主動放棄了繼續深造。年齡一大打比賽也不適合,就從江南省武警總隊體工隊轉到震澤武警支隊服役。這次到平亭監獄駐監中隊來當主管中隊長,只是一個過渡,平亭市公安局決定組建防暴特警大隊,因為缺少教官人選,特地打報告向震澤市公安局請求支援。

震澤市局也沒適合的人選,就跟震澤武警支隊商量,於是陶正理所當然成為首選。

“小吳,我這點文化底子,沒想過當上將軍在部隊幹一輩子。沒門沒路的,有這個轉業機會不錯了。”

陶正這話說的一點不錯,部隊轉業好比大學生就業,也是一個老大難問題,地方上好單位好工作早就擠滿了人,難能輕易輪上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