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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錢,備著應付其他麻煩。”
田大由的解說,讓李肆心中沉重不已,所謂草民,身上都揹負著一個個無底洞一般,怪不得腰總是直不起來呢。
“也不全是這樣,不少村人賣地的原因,還是想著能換些桑蠶種和織布機,還有幾戶想湊錢買黃牛,總之都想著手裡能有活錢,日子能過得更好。”
見李肆臉色鬱結,田大由趕緊出聲安慰,和其他村子相比,鳳田村這兩個多月的變化實在太過猛烈,就算不考慮什麼金子,照眼下這勢頭走下去,他相信鳳田村的日子絕對強過隔壁的劉村。
李肆鬆了口氣,心緒也漸漸開朗,沒錯,人心都是逐利的,誰不想著過好日子?
“他們想賣地,何必找其他人?我買了!”
李肆想的是怎麼將村人進一步拘在他的框裡,村人現在缺錢,他有錢。鐘上位送來的五千兩銀子,關田等人堅決都要李肆以個人名義全收下,他也沒有客氣。給了盤金鈴一千兩,補貼沒得田的村人三四百兩,還給礦場上的礦丁爐工分勻了七八百兩,除開安排從流民那買來的孤兒,以及預定墾田的用度,他至少還能有一千兩的餘裕。
“哎喲,那可不成!”
關鳳生的聲音響起,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怯怯地不敢進臥室,就在門外躬身伺立著,是劉婆子的二兒子劉興純。
“四哥兒,咱們這些田都是稅田,你都買下了,到時候皇糧都算到你身上了,那可不是小數目!”
關鳳生急得顧不上解釋劉興純的來意,揮著手叫了起來。
“是啊,四哥兒,一下子在你名下多了太多田地,縣裡有知縣老爺護著還沒什麼,可田冊交到上面,府裡的書辦也會盯上你。”
田大由說的深了一層,李肆嘆氣,這倒是問題,他身上沒名,要被那些如惡狼般的胥吏盯住,一點護身的能力都沒有。
“四哥兒真想幫村人,可以借嘛,利錢低一些就好。”
關鳳生這麼一說,李肆心中嘿笑,好嘛,自己也要幹這高利貸的行當了。
有外人在場,事情就不好再往下說,三人停住了話,外面的劉興純逮住了空檔,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喲嗬……這段時間跪自己的可不少呢,只是劉二少這一跪為的是啥?
“李哥兒,求你大發慈悲,救救咱們劉村吧!”
李肆微微抽口涼氣,才說到惡狼,這就有野狗上門要打秋風了?
劉興純苦水如溪流,嘩啦啦就吐了出來,原來是遭了鐘上位敗落的牽連。之前劉村一直靠著鐘上位發達,村子的田都掛到了鐘上位名下,就以各項“服務業”為生,其中一項主業就是給周邊十幾個村子的農家放貸,外加婚喪嫁娶買賣人口的各項勾當。
現在鐘上位敗了,咬著牙從英德脫了身,據說搬去廣州府去當了寓公。劉村投掛的田地自然被他當作己物賣了。沒田了還不要緊,鐘上位還抽走了放在劉家的借貸本錢,連帶索了大筆利錢,頓時將劉村幾家大戶的家底抽光。李肆壓榨來的五千兩銀子裡,不少還是劉村人的肉。
這還沒完,鐘上位一走,其他村子的人把對鐘上位的恨意都發洩到了劉村人身上,賴賬的賴帳,貪佔的貪佔,劉村完全就是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慘象,劉婆子家算是老猴,這一下可摔得不輕。
劉興純吐完了苦水,淚眼婆娑地看著李肆,李肆也看住他,就呆呆回了三個字:“還有呢?”
乞丐討飯也要說句“大爺發發善心”吧,劉村日子苦了,跟李肆有什麼關係?
“李哥兒,這周圍百里的鄉親都是一個都的,雖說平日遭了鐘上位不少罪。可他在的時候,還算能大面上照應著大家,他如今不在了,沒個能話事的人出頭,咱們鄉親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