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的,原是叫天香閣,是國公府內除了國公夫人王氏住處外,最富麗堂皇的院子。院中遍植花木,其中以牡丹、玉蘭、金桂、海棠最為名貴。蘇顏入住之後,給自己的住處換了玉堂兩字做為院名,如今天香閣便改作玉堂院了。

“十娘來了。”青園內侍候的丫環見到蘇顏,都福身行禮,守在門口的連忙進去報信。另有兩個穿紅著綠的俏丫頭,高高挑起簾子,笑道:“娘子唸了好一會兒,十娘快進去吧。”

青園的正房,面闊五間,兩旁還有耳房。蘇周誠夫妻兩人,素喜闊朗,除兩人的臥房外,其餘皆以花罩相隔,並不阻斷。夫妻兩人此時正坐在西次間內,見女兒進來,陸慧含笑問道:“阿姝,昨夜裡可睡得好?”

蘇顏上前與父母請安,又與兩位兄長見過禮,才依偎著陸慧坐下,笑道:“還不錯,夜裡下了急雨,我都不知道。”說話間,她見父親雖然穿著大袖寬衫,正襟危坐,朝服卻掛在一邊,才恍然道:“阿爹假期已到,該上朝了。”原來,已經回來這麼多天了,她居然都沒注意。

說起來,他們一家回到上都已經有十多日了。阿爹面君過後,得了十日假期,除了帶一家人去了外祖母家一日之外,便一直在接待過來拜訪的人。

兩位兄長,在回來的第四日,便已入了外祖家的書院,早早的接受教育去了。她則跟著母親,把國公府裡裡面面好好的認識了遍,補足了功課。

面對兒女,蘇周誠向來是個溫和的父親,特別是對著小女兒,更是女控十足。對著女兒說話,真是把聲音又柔了五分,“阿姝,回過這些日子,可還習慣?上都比吳郡天氣寒涼一些,出入時多加些衣物,彆著了涼。我聽你阿孃說,家裡也給小娘子們請了先生,你也不必跟家中姐妹一起去上學,左右再過十來日,你外祖給你找的先生也該到了。趁這幾天,多玩一玩。上都的小娘們更活潑些,也愛騎馬,打獵的。昨天,你張伯伯送了幾匹馬來,我瞧著也算不錯,你挑上兩匹喜歡的,跟你七姐姐多去跑跑馬……”

“行了,行了,快用了早飯,你該去上朝了。”陸慧無奈的打斷了丈夫的碎碎念,轉頭叫丫環們把早飯擺上來。

大夏朝的官制、律法、習俗大都承襲前朝,朝會分為三種,一種是大朝會,元日與冬至時舉行,最為隆重。一種是朔望朝會,每月初一、十五舉行,京中九品以上官員都參加。餘下一種是常朝,三日一次,五品以上才能參加。早朝是辰時正開始,大約在午時結束。今日正好是十五,朔望朝會,要比常朝時走得更早一些。

朝食早就準備好了,一人一案,分而坐之。食不言、寢不語,蘇家兄妹的規矩都是自小便打下的。一時飯畢,洗漱之後,蘇周誠帶著兒子往前院,陸慧帶著女兒去給婆婆請安。

到了壽安堂,母女兩個又是最後一個到的,見過禮後。王氏把蘇顏摟進懷裡,一會兒摸摸小臉,一會兒捏捏小手,擔心的說:“昨天夜裡落了雨,天氣轉涼,可凍到你了?”這個小孫女,容貌自不必說,滿帝都的小娘子們都算上,也沒有一個及得上的。可是這身子骨倒跟她娘一樣,生得嬌弱,讓她看了不免多心疼一些。

蘇顏未及開口,便聽坐在下首第一位的蘇容笑道:“看十妹妹的小臉,白裡透紅的,想來是不冷的。”

王氏嗔了她一眼,“你還敢來說?春寒凍死人!你就敢太陽未出的時候,去折什麼花,凍壞了怎麼辦?不怕喝苦藥湯子了?”說著又轉頭責怪了大兒媳劉氏,“這丫頭都是被你縱壞了,想一出是一出。她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勸著些,到跟著她胡鬧。”

蘇容微微嘟唇:“太陽未出時,將開未開的花,折來插瓶才好。”

劉氏連忙瞪了她一眼:“就你講究多,你身邊的人是作什麼用的,非要你自己去。”

“給祖母和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