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梁蕭不敢怠慢,左掌斜引,右掌橫批。二人渾身一震,四掌竟已抵住。梁蕭目中精芒乍閃,踏上一步。雲殊卻身形倒退,面露痛苦之色。梁蕭喝一聲,又踏上一步。

柳鶯鶯見他二人情形,分明是在比拼掌力,當真心驚肉跳,但又無力分開二人。此時,梁蕭用上“轉陰易陽術”,掌力乍陰乍陽,忽剛忽柔。瞬息百變,雲殊從未遇上過這等奇功,頃刻間連退六步,背脊抵著艙板,額上豆大汗珠涔涔落下。相持片刻,梁蕭雙目鬥張,雙掌突地向前抵出。忽然間,眾人只覺船艙劇晃,豁拉一聲,艙板轟然倒塌。雲殊忽地一個筋斗,後躍三尺。

梁蕭微微一笑,收手讚道:“姓雲的,真有你的,這法子若非莫大膽氣,絕不敢用。”雲殊勉力壓住胸中血氣,一雙手仍是顫抖不已。原來,方才他甘冒大險,撤去內勁,任憑梁蕭內力侵入體內,然後傳到艙板之上,震塌艙板。梁蕭內力一經瀉出,後勁接濟不上,雲殊趁機脫出他的掌勢。

陳宜中被點了穴道,躺在梁蕭腳旁,眼見二人打鬥,梁蕭竟佔上風,心頭大喜,對梁蕭道:“拿下這個反賊,本相重重有賞。”梁蕭笑道:“我要的東西,只怕你賞不起吧?”陳宜中一愣,心道:“你要得無非高官厚祿了?”當下笑道,“只要拿下雲殊,但是本相力所能及,定然雙手奉送!”梁蕭道:“好說,倘若我要你頭上這頂烏紗帽,你也雙手奉送麼?”陳宜中一愣,怒道:“放肆,憑你也配做丞相?”梁蕭大笑道:“說得是,躺在地上的烏龜丞相,區區著實做不來。”嘴裡說話,目光卻始終不離雲殊。

柳鶯鶯見兩人遙遙相對,大有立分生死之勢,心中一急,忍不住搶上兩步,擋在二人之間,叫道:“住手吧。”梁蕭搖頭道:“你別管,這是男人的事。”柳鶯鶯雙眉一挑,怒道:“你說這話,就是瞧不起女人?我偏要攔,你要刺,就刺這裡。”纖手指定微微起伏的酥胸。梁蕭不由氣結。柳鶯鶯放軟語氣道:“梁蕭,各讓一步天地寬,何必定要你死我活?”梁蕭搖頭道:“你不知道,這冤仇一百年也解不開的。”柳鶯鶯神色微變,心道:“哪有這麼深的冤仇,難道是……是為我?”回頭向雲殊望去,雲殊見她目光哀怨,心頭一軟,幾乎便想放手,但想到國仇家恨,心腸復又剛硬,倏地閃身,繞過柳鶯鶯,一掌拍向梁蕭肩頭,梁蕭矮身避過,當即還以顏色。柳鶯鶯見他二人渾不理會自己,只顧廝殺,不由得惱羞成怒,索性再不勸阻,抱起雙手,冷眼旁觀,心道:“瞧你二人鬥成什麼樣子?”

第五章敵友莫辨

花曉霜坐在床邊,只見兩人生死互搏,迭出殺招,直驚得忘了動彈。惶急間,忽聽背後傳來低低呻吟,回頭看去,只見趙咼眼神呆滯,望著自己,心知方才針灸生效,但此刻場中鬥得甚急,也不及多問,方要轉頭觀戰,卻聽趙咼叫道:“叔叔!”梁蕭激鬥間聽得叫聲,心神倏分,出掌頓緩,被雲殊一輪快攻逼得喘不過氣來。

忽聽趙咼又叫道:“雲殊住手。”聲音尖利,滿是怨恨。雲殊一愣,忽聽陳宜中冷道:“雲殊,聖上命你住手,你又想抗旨不從?”雲殊眉頭一皺,瞧了瞧梁蕭,又看了看趙咼,嘴裡湧出一股苦澀,咬了咬牙,忽地縱身後退,澀聲道:“下臣雲殊,叩見聖上。”趙咼卻不理他,直直望著梁蕭,道:“叔叔……”嗓子一啞,淚水順著雙頰滑了下來。花曉霜雖不明緣由,也覺心酸,將他攬入懷裡。

雲殊見趙咼要哭,忙道:“聖上,還請不要失了禮數……”話未說完,趙咼忽地叫道:“走開,走開……”小手一揮,啪得打在雲殊臉上。雲殊捱了一記,一愣之間,卻見趙咼淚眼中透出深深的恨意,他心中莫名其妙,還想撫慰。趙咼雙手亂揮,尖叫道:“滾開,你害死了哥哥,又來害我……”雲殊聽得這話,面肌微一抽搐,眼裡露出深深痛色。

梁蕭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