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盤砸落下來,碎片濺了一地,碼在裡面的鮮紅甜果滾了出來。

兩人被這動靜陡然一驚,不得已分了開來。

奧斯維德還有些不過癮,被凱文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

這祖宗翻臉不認人的功力爐火純青,脖頸上泛起的紅潮還沒完全褪去呢,他就趕小狗似的衝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讓一讓。然後他長腿一邁,跨過地上的狼藉,蹲下身將那些玻璃碎片和甜果撿了起來。

邊撿還邊瞥了眼奧斯維德道:“勞駕抬一下你尊貴的爪。”

奧斯維德默默抹了一把臉,對這人百忙之中還能抽空管點閒事的本事歎為觀止,牙根直泛癢。

然而不撿也沒辦法,這麼大的動靜,剛才那點兒旖旎氣氛全被攪合了。光是甜果也就算了,一地的玻璃渣要真不小心踩上去,那滋味可就酸爽至極妙不可言了。

他一臉蛋疼地蹲下身,示意凱文大爺挪開點,他來撿。

“嘶——”凱文正要讓開,手指不小心掃過一塊玻璃渣鋒利的邊緣,眨眼便多了一道破口,殷紅的血珠瞬間便從破口中滲了出來。

奧斯維德眉頭一皺,一把抓過他的手。

這麼點破口如果放在以往,要不了兩秒就該自動癒合了。然而現在,好幾秒過去了,凱文的傷口卻半點兒沒有要長合的意思。

奧斯維德愣了一下,二話不說湊過去含住那根手指,把破口上的血吮掉了。

凱文:“……”

這位祖宗不論是千萬年前當神的時候,還是後來混跡世間當人的時候,都是見慣了大場面大風浪的。落在身上的傷口不說上千也有八百,他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從來就沒把受傷放在心上過。這會兒破了點皮,就被人這麼對待,實在是太不習慣了。

他沒好氣地動了動手指,衝奧斯維德道:“誒?我這可是剛摸過地摸過玻璃渣的,小少爺你的潔癖症呢?”

奧斯維德:“……”

“好了吧,撒口,要嘬手指頭嘬你自己的去。”這混賬玩意兒一點感動的心都沒有,張口就不是人話。

奧斯維德終於翻了個白眼,報復性地在他手指間上咬了一口,這才鬆了牙。

凱文大爺掛了個小彩,又被奧斯維德這麼一咬,乾脆以負傷為由光明正大地倚著床頭袖手旁觀。看著皇帝陛下把一地狼藉都收拾了,還時不時抬著下巴指揮道:“這裡還有一粒,那邊……不是,櫃子腳那邊,對,那裡還有濺了一點。”

自己鎖的門營造的破氣氛,跪著也要硬抗到底。奧斯維德忍著潔癖症,把所有玻璃渣和甜果都清理了,走到牆角的水臺邊洗了手擦乾淨,這才眯著眼走到床邊。

他衝凱文挑了挑下巴,道:“手指再伸出來我看看。”

凱文:“……服了你了。”

大爺拗不過他,只得伸出那根光榮負傷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就這點小口子,正常人也很快就能合上。”

奧斯維德神色複雜地盯著那帶著一道血線的指尖,問他:“從此以後都不能像以前那樣自動癒合了?”

凱文不太在意道:“神格不在了,很正常。”

奧斯維德不解:“可是你之前神格也不在吧?”

“那不一樣。”凱文道:“之前那次神格可沒有被別人奪走,是我自己毀了的,歸根結底,還是我的。大概是因為神格始終沒有完全消失,還有被重新凝聚的機會,所以不死鳥之於我的效力也一直還在,只要我沒被貫穿心臟,就始終能活過來。”

“你從沒有嘗試過,又是怎麼知道貫穿心臟會致命的?”

凱文停了一下,淡淡道:“因為我見過啊……忒妮斯、斐撒他們可都是這樣離開的,貫穿心臟之後,整個身體都會徹底消散,身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