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叫到辦公室裡,讓她親眼看著周亦程被他如何殘酷對待,又在公眾面前曝光了她所有骯髒不堪的交易和手段,讓她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心底深處,她對這個男人的喜怒無常,和他翻臉不認人時的手段,是非常害怕的。

他出現在這裡,也解決了姚貝兒先前心裡的一抹疑惑——那條價值連城的鴿血紅,恐怕就是他送給段子矜的。

是呵,除了他還有誰捨得花這麼大的手筆去討好那個姓段的女人?

可是段子矜做了什麼?轉臉就把他的心意捐給了不相干的慈善拍賣會。

這無疑是在踐踏男人的一片真心。

然而這個男人做了什麼呢?他只是默默地把那條項鍊又買了回來,重新遞到段子矜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她,他能不能送她回家?

姚貝兒知道,自己永遠沒法像段子矜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的那樣肆無忌憚。因為這裡面,存在愛與不愛的差距。

這種差距讓她偶爾想起來,嫉妒得天崩地裂。

姚貝兒握緊了拳頭,修長的指節寸寸泛白,擰得幾乎快要斷了。

她當然不會傻到真的去問江臨,能不能把這條項鍊讓給她。因為從男人把盒子交到段子矜手上的一刻,或者說,再早一點,從他站起來對宋遠達放出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片會場,又是江臨一個人主宰的世界,而他的世界裡,女主角永遠只有那個姓段的女人,無論生,無論死。

“東西都買回來了,你不是還有想見的人,嗯?”男人在段子矜耳邊低低說著,眼裡容納著她的身影,連一個餘光都沒分出去,“再不過去,他要走了。”

段子矜這才想起來,她來這裡的初衷是為了見孟清平。

呵,果然還是她把自己想得太大度了。她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那些前塵過往,卻還是被姚貝兒三個字刺激得方寸大亂。

否則,又怎麼會差點花一千五百萬去跟她爭一條項鍊、還把來見孟清平的初衷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只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段子矜的心情緩緩沉澱下去,側眸看著他身後來接他的虞宋,莞爾一笑,“虞助理,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去留一下孟先生?”

虞宋抬頭瞄了眼面不改色的男人,忙道:“好的,我這就去。”

姚貝兒挑了下眉,笑得譏誚,“怎麼,還不走,難道是奚落我奚落上癮了?”

段子矜面無表情地回了句:“被奚落的人都不急著走,我急什麼呢?姚小姐還站在這兒,不夾著尾巴逃走,莫非是被我奚落上癮了?”

姚貝兒的臉色難看極了,“段子矜,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想來炫耀一番,對我的手下敗將落井下石、趕盡殺絕。”段子矜誠懇地笑笑,“偶爾歹毒一下,感覺還挺好的。”

姚貝兒臉都氣綠了,半天才冷笑道:“你覺得你自己佔了多大便宜?呵,你不妨開啟盒子離近了好好看看,這東西值不值你男人的三千萬!”

段子矜瞥了一眼被她順手扔在貴賓席上的盒子,柔柔地笑:“我知道啊,這就是條五十多萬的鑽石項鍊嘛。”

江臨聞言,俊朗眉宇間竟浮上了些許深不可測的情緒,深邃的眼底裡也微微打出一個漩渦,仔細看,彷彿是笑意。

方才姚貝兒說,這東西值不值你男人的三千萬,而悠悠卻根本忘記了反駁。

也許是她太急於繼續奚落貝兒,所以忘記反駁。

但這樣下意識的遺忘,卻讓他心裡百般受用,剎那間連因為她把那條鴿血紅捐出來而產生的那點微末的慍怒都煙消雲散了。

段子矜沒有男人心思那麼縝密,所以沒立刻察覺到有什麼不妥,只是道:“我當然知道這條項鍊連三千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