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顏生這話,再看眾學子一臉的平靜,沈槐不由的皺了眉頭,看來。這回這事並不是一時性起,或是熱血衝腦,而是眾學子經過深思熟慮,想要這些學子打消念頭,怕難了。

“把書信給我。”這時,王繼善二話不說走上前,站在為首的顏生面前,伸手一臉平靜的道。

“鐘不敲不響,話不說不明。王訓導,你忘了當初你帶著我們學子淨街的那一幕了嗎?還是說你如今做了訓導,反倒比不過當初一介更夫的膽氣了。”顏生不甘的道。

他以為王訓導要奪了他們的書信。

王繼善這時卻是正正衣冠,然後揮了揮大袖,直接從顏生的手裡奪過書信。最後平託著書信一臉平靜的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而就在這時,衙門前的鼓被敲響了,眾人的心都一抖,抬眼望去,卻是安修之,此時,安修之一臉肅穆的敲著鼓,一下一下的,清晰而分明,卻彷彿敲在了人心之上。

之後王繼善衝著面前的縣父母李致正鞠躬道:“縣父母大人,我是書院訓導,學子俱在我的訓導之下,春有鳥鳴,夏有蟬鳴,秋有蟲鳴,天下不公,自該有人鳴,還請縣父母大人為我們遞書。”

“訓導……”

“安兄……”

顏生,寧採臣,安修之等人大叫。始知之前是誤會王訓導了。

便是之前因著安修之跟阮家的關係,而把他排除在行動之外,也有些小人之心了。

阿黛此時看到老爹的行為,卻不免有些擔心,畢竟這種事情有時什麼事也沒有,有事卻又很可能要人命的,而老爹此舉,等於他成了帶頭人,如此,若是上面要追究的話,那大體的責任怕是要由老爹和安修之承擔了。

連忙運用氣機探自家老爹的脈相。

老爹的脈相,寸口脈洪而弦,大而散,此正是退位這脈相,也就是說,老爹的訓導怕是做不了了,另外還可能會有幾日牢獄之災,好在,並無性命之憂,這就夠了。

阿黛松子口氣。另外,爹的脈相還有逢貴人,如得貴人相助,則是柳暗花明之相。

近的,並不會有什麼大事。而遠的,暫時還看不出來,雖有幾日牢獄之災,但最終也能安然無恙,這就夠了。

阿黛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阿黛又探了探安修之的脈相,為潛龍在淵之相,怕是安修之要沉寂好一段時間了,想想前世安修之可是繼趙拓之後的錢塘第一才子。

十九歲中舉,二十歲得狀元,風光無限,而現在,由於阮秀的插手,安修之的命運可比前世要坎坷了。

不過,想來真金不怕火煉。

“李大人,眾學子心意拳拳,你不如就成全了吧。”就在這時,沈槐亦正了正衣冠,走到王繼善的身邊,兩人並肩而立。

懷王棄屈子,憔悴楚江湄。

終然葬魚腹,終古耀文詞。

千年洛陽客。作賦不無譏。

謂當棄之去,覽德乃下之。

君臣本大倫,當以恩義持。

如皆輕合散,是與塗人夷。

靈均豈願沉。深意實在茲。

傅懷終泣死,何亦拳拳為。

沈槐不由背誦起這首紀念屈原的詩,想當年,秋風起,帝師於老先生被貶出朝堂,他那時正是六品御史,慷慨激昂,同樣也是上書朝堂,最終被貶為錢塘教諭,如今回想起來。這十多年,頗有一些壯志消磨。倒不如這些學子了。

聖人云:明知不可為而為。

沈槐的加入,則讓眾學子更是昂仰。

“好,我接下了,立刻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城御史臺。”這時,李致正正了正衣領,然後雙手接過書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