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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兩人初墜愛河時,他看過她隨格什溫、波特和羅傑斯(3) 的音樂同別人跳舞。如今眼看以前的經歷又將重演,他心慌意亂地找梅塔,告訴他自己的工作和對她的情意,求她回心轉意。直到婚期逼近,他只好祝她幸福、悻悻離去。不久,她便去紐約,倫敦和德國度蜜月。
他則在《押沙龍,押沙龍!》300 本限量版的第一本上題辭:“贈給梅塔·卡本特,不論她在哪裡。”福克納儘量不讓他那多磨難的婚姻和痛苦的婚外戀干擾電影廠的工作。他衣著保守,愛穿剪裁臺嚼的格子呢上裝,講話含蓄拘謹,服飾舉止“嚴肅如大法官”,不過聽候審判的是他,這一點只有他心裡明白,因為合同上有一款寫明,在職時酗酒的話,合同立即取消。他需要合同展延,豈能讓他們取消;因此只好老老實實執行任務,不敢有半句屈才的牢騷。他雖然不喜歡編劇,也沒編出什麼好本子,但努力做好本職工作。
儘管努力,效果仍很難說。他的產量驚人,共事的人多半敬重他。有幾個人開始對他產生好感。但是他寫出來的東西多數不能達到預期的目的:有的劇本亂而不連貫,老是讓別的故事打岔;有時雖不離譜,也不能用。戴維·漢普斯特德後來說:“比爾寫的東西金碧輝煌,可惜同當時的電影毫不相關。”福克納從一個任務轉到另一個任務,從《奴隸船》《巨手一揮》,到《分裂艦隊》到《舞廳》,偶爾“沒有任務”。1937 年3 月至6 月,寫《摩和克沿岸的鼓聲》。什麼都變,唯獨兩件事始終不變:一是他為達里爾·柴納克(4) 負責的20 世紀福斯公司寫的東西對編寫電影劇本毫無用處,對他本人更是興味索然;一是素來痛恨為錢而寫作,偏偏不得不為錢而寫作。後來他說:
“我老是哄自己說,星期六他們要給我錢了,要給錢了。”福克納編劇本既是大才小用,又力不從心,事情明擺著,他不勝任這項工作。這時,周圍人們的好意顯得特別寶貴。後來他開始喝酒,“因病”不來領工資,事情就嚴重了。起先,還能控制,後來便不能自主。1936 年秋,梅塔準備嫁給雷布納時便失控過幾次。1937
年春,陷於寂寞和挫折中的福克納常會“在火爐中醒來”,他稱“黎巴嫩香柏”和“好撒瑪利亞人”這些醫院為火爐。從昏迷和虛弱中醒來可不好受,特別在醫院的一片白色下,倍覺羞愧。福克納斷斷續續酗酒多年,明目張膽。有時“裝醉”,猶如以前裝小丑;有時愛吹噓酒量大而不醉。第一次大戰後不久,他已開始裝成借酒澆愁的人,和當時扮演的其他角色一樣,既使自己顯得神秘莫測,又可用作煙幕。
但大部分時間,酒杯拿得起放得下。吉爾生下後,他戒酒近一年。只有在“內心實在紊亂痛苦”時,才失去控制。
他扮演過借酒澆愁的角色,他親嘗借酒澆愁的滋味。1936 與1937 年之交在加州,他開始來真的時候多,假的時候少。一部分原因是夫妻生活不和諧。梅塔的分手使他十分痛苦,但是直到《野棕櫚》(1939)一書出版寸挑明。還有一些不太明顯的原因:他不喜歡好萊塢,他曾對弟弟說:“要不是為了錢,才不願意住在那裡呢。”他懷念他所習慣的消遣和去處,特別是山揪別業和牛津附近的山林。他討厭好萊塢的時髦消遣——宴會和雞尾酒會,蔑視那些場合的談話。8 月,距迪安去世9 個月,弗能·翁利這位老資格的闖蕩江湖的飛行教練在搭乘芝加哥南方航空公司的班機時空難死去。一個月後,福克納恢復飛行,但是在邁因斯機場租機單飛竟比寂寞更加難受。亡弟亡友的回憶不僅使他痛苦,還使他害怕。又過了幾個月後,飛行才重新成為消遣而不是對意志力的殘酷考驗。
然而,飛行不止是消遣,它能召回懷念的工作情景和滿足心情。現在家居的房子和工作場所的平房裡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