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實在在的告訴她,寒姐姐是真的去了。抬手擦了擦滿眼的淚水,從地上站起來,卻見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她問,“你是誰?來找誰?”

“我找穆子越。”男人的聲音嘶啞異常,似乎是經歷過什麼什麼大痛大悲的事情。

“這位大伯對不起,我家公子他現在沒有心思見客。”自他回來到現在就一直抱著寒諾敏,除了屋裡哪裡都不去,連她送去的飯再去端回來的時候都是完好的。

“我知道他現在的心情,”男子笑了笑,眉眼間卻是一點生機都沒有,就連那笑容都淡的幾乎看不見,“讓我去見見他吧,開解他一下也許會好點。”

小麥穗躊躇了一下,點點頭,“那您跟我來吧。”說罷,領著他到了他們屋前。

男人抬頭望著眼前的紙窗,那上面貼著的紅色喜字是那麼的喜慶,這是他們新婚時貼上去的,還沒來得及撕下來,卻又在短短的時間裡一切都變了樣,不只是他,還有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沒有敲門反而直接推門邁步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那個一直很堅硬不拔但此刻卻刻滿了哀痛的背影,他嘆了口氣,走到桌前坐下來,他沒有說話,這小小的空間裡還是那樣的安靜,靜的可以聽到屋外風兒穿梭在塵土中,帶動綻放的小花朵輕盈旋舞的聲音。

“子越,”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從呆滯中回過頭來,視線投向床上的男人身上,“夠了。再不想接受又能如何呢?她走了,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把她放在心底吧,一個人珍藏,一輩子,兩輩子,無論你想多久都不會有人阻攔你。”

他也只能把他的那個她放在心底,可是他有那個資格嗎?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可能發生,一切都不可能變成現在這番不可挽回的局面。苦澀在唇角洋溢,他說,“其實你比我幸福,至少她是屬於你的,她是你的妻,可是她呢,我連一個名分都沒給她,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會不會恨我,若使有一天我去找她,她會不會理我,還是隻會把我當個陌生人。我……醒悟的太晚。”

是呀,太晚了,如果早一點醒悟,她會活著,守在他的身邊,一直以來都是她默默的在關心他,而他呢,把對她的心意殘忍的藏在心底,直到她離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錯。

依計劃,他們早已和龐飛天達成協議,洛羽杉嫁於他,而他則協助他叛變,可是一切來得那麼突然,當他們大舉進入皇城,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局面卻瞬間逆轉,原來龐飛天沒有真正的想要幫助他,原來他已經將訊息傳達給了席帝。更令他想不到的時候,本來該在花轎上的她卻出現在了皇宮裡,為他而死。那一刻他蒙了,望著眼前那抹紅慢慢的倒在地上,好久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她那沾著血的手伸向他。那一刻,他抱著她,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錐心的痛,什麼名利,什麼皇權,他不要了,通通不要了,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她還是走了,從此前方的盡頭都不再有那個名叫洛羽杉的女子了,她活在了他的心裡,刻在了他的記憶裡,這輩子,怕是抹不去了。

如果說有誰能體會他現在絕望的心情,想必就是他身後的這個男人了。輕輕撥開眼前人兒散落在額前的幾根髮絲,穆子越眷戀的望了她須臾,才起身走到他跟前坐了下來,望了他一眼,卻只是給他倒了杯茶水。

朝他笑了一下,席洛宇撕下來臉上的假面具,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滿是疲倦和哀愁的臉龐,微微腫起的雙眸昭示著它的主人曾經哭的多麼撕心裂肺。扭頭望了一眼床上的白色身影,“她的身體按理說應該……難道,”他揚了揚眉,猜測,“她是不是含了冰魄?”

冰魄,取自千年玄冰最精華的部分,經過幾百年的錘鍊,含冰魄者,可永生不腐。只是從來都是聽說,沒有人知道這個東西是否真實存在,原來,冰魄並不是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