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著高掛“校長”牌子的房間,緊了緊懷裡夾著的資料,收拾好心情,他才打起精神來。

厚厚一疊的檔案,都是他“做”的有關陸宏鬥毆事件的報告。其實他今天早上就可以拿過來的了,因為昨天下午張三風就讓人把他那兩個小弟的驗傷報告送達到他的手上。

張學兵看過報告,只能說,很慘很毒辣: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大腿,據說沒有半年別想好轉,單是醫療費就得好幾萬。出於謹慎的態度,猶豫了一晚的張學兵一大早親自跑到醫院,視察了那兩位倒黴蛋的傷勢,發現張三風果然沒有作假,這才放心地回頭。

敲門前,他甚至有了一絲不忍:如果陸宏這次有事,單是那兩位兄臺的醫藥費都是一大筆負擔。作為一個老師,他這樣“搞”一個學生,於心何忍?

他還是結實地把門敲了下去,篤篤篤——為了一個學生,把自己置於險地,也從來不是他張學兵的風格!

“進來。”房子裡面的餘先校長好像有了一會兒的猶豫,最後還是應了聲。

張學兵把門一推,腿一邁,剛進了一步,就停頓在那裡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像是被驚嚇的鴨子。

餘大校長還是老樣子,短袖襯衫,黑色西褲,橘色皮鞋,著裝正式,嚴肅認真;年過五十的他雖然頭髮已經稀落,不過依然梳得筆挺發亮,精神飽滿。

戴著一副金框眼鏡,斯斯文文,只有不時閃亮的眸子才顯示他羊城大學校長的風範,氣勢逼人;能夠成為廳級大學的一校之長,統管幾萬師生,他自有其手腕與威信。

餘先坐在最盡頭的辦公椅上,身子筆直,沒有放鬆。

這些都不至於讓張學兵驚訝,畢竟他作為學生處處長,怎麼說也是一個小小的校領導,與餘先打交道的機會也不少。

讓他驚訝的是校長身邊竟然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中年人的著裝更是讓張學兵心裡有點發虛,因為他們穿著一身警服!

張學兵退了一步,小心地說:“校長,原來您有客人啊,那你們先忙,我就不打擾了。”說完想退出去。

“是張處長啊……”餘先一愣,站了起來,看向他下首的兩位警服人員,發現他們微微點頭,這才繼續說道,“張處長,既然來了就不忙著走。來,我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檢察院的李處長,這是公安局的蔣隊長。”

“哦,你們好,兩位。”張學兵雖然驚訝餘先的熱情,但他畢竟是應酬高手,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恭謹地向兩位打招呼。

這些穿警服的人手中有槍,按照毛太祖“政權都是從槍桿子出來”的教訓,他們才是老大。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要做敵人。張學兵抱著結交兩位的心思,如果能攀交上,以後有個什麼事也有人照應不是。

不過張學兵更奇怪的是怎麼公安局與檢察院的一同來辦公了,因為看餘校長與他們並不是很熟絡的樣子,張學兵就知道對方是因公事而來。

“難道說我們學校誰犯了事……不對不對,要是學生犯法,有公安局來人就行了,檢察院插一腿做什麼?”張學兵心裡隱隱有不妙的感覺,額頭出了汗,就是辦公室開得很猛的空調冷氣也沒有作用。

“你好,你就是張學兵處長?”那個公安局的蔣隊長也站了起來,走到張學兵跟前,掏出他的證件,遞到張學兵的眼前,嚴肅地說,“認識一下,我是市局刑偵二隊隊長蔣宏。”

“哦,蔣隊長,你好你好,歡迎歡迎。”張學兵笑著應酬,卻是不大敢看蔣宏的眼睛,他發現對方的眼睛像鷹一般犀利,盯得他很難受。那感覺,怎麼說呢……獵人盯著獵物應該是這個味道。

如果陸宏在這裡,一定會熱情地與蔣宏攀談,這不是幫過他的蔣大隊長麼!

當然,對很多人來說,被蔣大隊長盯上,可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