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頭忽然想起一人,他豁然抬頭,細細地盯著張平。似是想從他眉眼間尋得

“果然……”胡頭拍拍手,招呼那兩個人回來。

“你且在這等著。”他說完,就朝屋裡走。

張平站在後面,沒有繼續向前走。那幾個被他放倒的人都回到屋子口,站成一排守著。

張平也沒妄動,站在夜色裡靜靜等待。

不多時,胡頭重新從屋子裡出來,招呼了兩聲。

“進來吧。”

張平步伐沉穩,跟在胡頭的後面,進了屋子。

這房子外面瞧著破爛小巧,可進去之後卻能看出是內含乾坤,屋門口有一道擋風,繞到後面,但見屋中什麼擺件都沒有,只有地上一個半丈寬的地道。地道貌似不深,站在外面還能隱約看見裡面透出來的亮光。

“進去吧。”胡頭在張平身後涼涼地說了一句。張平斜眼看了他一下,而後順著地道的梯子,向下走去。

胡頭跟在張平後面,一道下了去。

梯子下面是一個很大的地窖,空蕩蕩的,壓著幾塊大石,地窖中間有一個火盆,星星點點地燃著,最裡面有幾張木頭長凳,現在正有幾個人趴在上面睡覺。

張平下來的時候弄出了點動靜,地下睡著的人晃動了幾下,差點沒摔下凳子,打了個機靈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他們看著張平,三三兩兩聚集到地窖中央。

張平沒有看他們,下了梯子後便向地窖最裡面走。

兩個人上來好似想攔住他,地窖裡傳來一句話:“都讓開。”那聲音低啞,麻麻的,就像是一口痰卡在嗓子眼一樣,上不去下不來,聽著十分噁心。

眾人聽見命令,紛紛讓開道,張平走上前。

在地窖的最深處,坐著一個人,披著厚厚的外衣,縮脖端腔,頭上沒幾根頭髮,稀稀疏疏,臉上青一塊黃一塊的全是疙瘩,流著粘稠的膿水,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這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袁飛飛提過的病癩子。

張平來到他面前,病癩子睜著一雙昏黃的眼睛,慢悠悠道:

“小哥兒……稀客唷。”

張平起手,從懷裡拿出一張摺好的紙,隔空扔給病癩子。病癩子接過,開啟一看,眯起眼睛思忖起來。

張平微微頷首,目光深沉,直直看向病癩子。

病癩子被他這麼一瞧,嘿嘿地笑了兩聲,道:“你莫要這麼瞧小老,這又不是小老找人做的。”

張平皺眉。

病癩子道:“冤有頭債有主,小哥兒你可瞧準了人才行……”

張平抬手,指著病癩子手中的那張紙,病癩子陰陰地一咧嘴,道:“十八堂裡買賣明朗,進出的是哪些個人小老也不糊塗,沒必要騙你。不過——”

病癩子一頓,張平靜等下文。

病癩子靜了片刻,又道:“這人,小老卻是識得的。”

張平上前一步。

病癩子抬手,五根雞皮一樣包裹著的手指頭攔在張平面前,他陰沉地吊起眼皮,笑得滋潤。“可是,小哥兒也不能平白知道……”邊說,他兩根手指一掐,捏了捏。

張平挑眉,病癩子一臉貪相,道:“你來尋我,不就是要找人麼……”

張平冷笑一聲,從腰間摸出半吊錢,扔給病癩子。病癩子接過,放在手裡仔細數了數。

“嘿嘿,小哥兒來,來。”他把半吊錢揣進衣懷,招呼張平過去。張平來到他身邊,病癩子站了起來。

他個頭本就不高,又駝著背,站在張平面前足足矮了兩個頭,張平背脊挺拔,也不迎合他彎下腰,只垂著眼睛看著他。

病癩子仰著脖子,對張平說了幾句。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