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了之就能解決問題麼?不過令親者恨仇者快罷了!”

書生一聽,立馬紅了眼眶,咬唇不語。

我又絮絮叨叨說下去:“看情形你那心愛之人必是受制於人吧?她必是日夜盼著你能救她逃出生天吧?你死了,誰還能救她於水火?難不成你要她痛苦一生?又或者脖子一抹隨你而去?”

書生眼圈越來越紅,臉色愈來愈蒼白,看著我,嘶啞地開口道:“我―――如何才能救得了她?他們人多勢眾,把她―――把她―――賣進―――勾欄裡―――,說是今晚,就要尋個金主兒―――將她―――”

言未盡,已是淚如雨下。

噢,原來還不完全是我想的版本麼!

見他哭地萬般傷心,我一個頭兩個大!本小姐什麼陣仗沒見過,就是沒試過安慰痛哭流涕的―――男人。我好不容易費盡唇舌說盡好話才勉強緩和住他的情緒,同時也從他斷斷續續的描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姓張名書言,是本城一名秀才,自幼喪父,家境清貧,與寡母相依為命。幸得恩師賞識,多番照顧,母子二人也終可安穩度日。期間更與恩師之女蔡雲寧日久生情海誓山盟更私訂終生,準備高舉功名之時便是提親迎娶之日。恩師與其母也是心照不宣暗中應允。孰料天有不測風雲,恩師古道熱腸為人作保,哪知友人竟背信棄義攜款私逃,債主上門逼債,見恩師還不出錢來,竟抓了蔡小姐賣入青樓來抵。恩師早年喪妻,愛女甚深,受此打擊,立時一病不起。寡母亦急地白了頭髮。張書生四處奔走籌錢,怎奈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端的是四處碰壁求告無門,連平日熱絡的親朋,見蔡家落難,竟也立刻換了臉色,唯恐避之不及。眼見蔡小姐就要被人糟踏,看著恩師一日比一日虛弱,張書生深怨自己百無一用,這才發起了輕生的念頭。

我聽畢,沉吟一會,道:“蔡小姐便是今晚怡翠院‘賞花大會’的主角麼?”

“是。”書生悲嘆一聲。

那花媽媽事前做足宣傳,擺明了要在蔡小姐身上狠撈一筆,如今整個沁陽城的新貴誰不知道今晚的盛宴?看來想要救她,我還得多費點心思。

“蔡小姐可有何心腹之人麼?”

書生愣了愣,答:“雲寧有一婢女名喚小葉,自小帶在身邊,雖名為主僕,卻情同姐妹。”

他又重重嘆口氣:“那丫頭倒難得。。。自雲寧被帶走,就一直徘徊在怡翠園外,不肯離去。”

“找到她,來沁陽第一客棧找我。”我站起來:“事不宜遲,我們務必要抓緊時間。”

“姑娘,你―――”書生怔怔地望著我。

我看著他,目光炯炯:“若想救你的心上人,就一切照我說的做。”

我先跑到市集,買了套老嫗的衣服,又僱下一輛馬車和一個老實的車伕。等回到客棧,書生和小葉已候在門口。

我把他們讓進屋,剛關上房門,就聽得身後‘撲通’一聲,小葉已跪倒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我忙扶住她,想拉她起來,孰料小姑娘年紀雖輕,氣力卻不小,一時竟拉她不起。

“姑娘!求您救我家小姐!小葉甘願做牛做馬,報您大恩!”說罷,‘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我嘆口氣,拉她起來。見她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這般忠心護主,不由心生三分好感。望著她閃著渴盼的雙眼,我柔聲道:“放心,一切有我。”

“你先去吧。”我對書生說。

書生看了小葉一眼,向我點點頭,便舉步離開。臨出門,忽然回身,向我恭恭敬敬一揖到底,方才退出門去。

“聽書生說你一直在怡翠園外守候?” 我問小葉。

她點點頭。

“可有見到你家小姐?”